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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虚昏迷。”路映夕简单答话,轻叹一声,举眸望他,“师父,为何昨夜要映夕来宸宫?”
“因为你有血光之灾。”南宫渊眼神淡然平和,温言道,“师父知晓破解之法,怎能不告诉你?”
“没有别的破解方法吗?”她轻轻地问。
“没有。”南宫渊回得笃定,心底却似被尖锐棉针狠狠扎了一下。其实并非没有,他亦能为她挡煞。可是,她和皇帝若不共患难,如何见真情?没有真情,将来如何和平共处?
“真的没有?”路映夕执着追问。
“没有。”南宫渊语气不变,浅淡笑道,“映夕,你连师父都不信任了吗?”
她摇了摇头,勉强一笑,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映夕都会永远相信师父。”
两人静静对望,视线交错,一时皆是无语。
良久,南宫渊率先移开目光,平缓道:“皇上失血体弱,可能会发起高热。这里有一瓶益气清热丸,你拿去备着。”
他将手中药瓶递给她,便转身离开,步伐坚定,不曾回头。
路映夕注视着他清瘦挺拔的背影,唇角扬着的弧度一点点垂下,无力而黯然。
她重新举步,入了内殿寝居,坐于床畔,宣退侍立宫女。
龙床之上,皇帝静躺着,俊容惨淡,薄唇泛白,气色极差。
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轻声叹息。果然发热了,虽是受伤后的正常现象,但终是种煎熬。
她倒出一颗药丸,塞入皇帝口中,但他却吞咽不下,浓眉不适地紧皱起来。
“皇上?”她轻唤,顺着他的胸膛拍抚着。
他未醒,一阵猛咳,口中丹丸呕了出,滚落床沿。他的额上不断冒出冷汗,无意识地扭动着身躯,嘴唇微张,似呼吸又似欲语。
“皇上?可是做梦了?”她轻拍他的面颊,想把他从梦靥中叫醒。
但他毫无反应,身体开始有些微的抽搐,像是被噩梦缠身痛苦至极,嘴里断续吐出几句含糊不清的呓语。
她最初没有听清,慢慢的才听清楚。
“父皇……母后……儿臣什么也不要……为什么要兄弟相残,为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凌儿……朕对不起你……凌儿,不!不要划下那一刀,不要这样惩罚朕!”
“德妃,别怪凌儿……一切都是朕的责任,你若要索命就索朕的命吧……”
路映夕静默听着,握紧他胡乱挥舞的双手,希望他平静下来。
他渐渐不再梦呓,但身体猛然一震,发出一声凄厉叫声:“映夕——啊——”
她倏地一惊,忙伸手点了他的睡穴。他终于慢慢平静,不再浑身颤抖,但是脸上犹余留痛苦之色。
他最后梦见了什么?路映夕困惑地想,莫非是梦见她刺杀他?可是,他之前硬生生受了那透背的一剑,也并未厉喊,只隐忍地闷哼了一声。还有什么事比面临死亡更痛苦?
她定定凝望着他,扯了扯唇,掠起一抹苦笑。这世上比死亡更痛苦的事,于她来说,是身不由己,心亦不由己。那么他呢?
第二十四章:疑云密布
皇帝醒来已是两个时辰之后。冷汗透衣,濡湿地粘在他身上,俊脸苍白,眉目倦怠萧索。
“皇上醒了?”路映夕一直守候在旁,见他睁开眼,便倾身轻问,“可难受?伤口痛吗?太医就在外面候着,要否宣他们进来?”
皇帝动了动嘴角,似是想笑,却又无力,最后只发出低低的一声呻吟。
路映夕不由蹙眉,正要扬声,却听皇帝虚弱地开了口:“朕饿得紧……”
她一怔,啼笑皆非地望着他。她还当他是铮铮铁骨,原来伤病时也不过是一般凡胎。
端来备好的药粥,她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温声道:“臣妾已把药丸捣碎掺在粥里。”
皇帝张口,就着她的手慢慢饮粥,默不吭声。
路映夕喂得很缓,动作轻柔,一勺一勺,直至告罄。
皇帝食毕,长吁一口气,躺着不动,但眸中已有了清朗光亮。
“皇上之前是否做了噩梦?”搁下瓷碗,路映夕轻轻地出声。
“嗯。”皇帝低应,深邃眸光似瞬间起了波澜。昏睡时,他觉得全身如被火烧,像置身高热的火炉中,痛苦难当。神智混沌间,梦靥似魑魍缠身,惨烈往事清晰如昨。身与心,都备受煎熬。
“皇上还记得梦见了什么吗?”路映夕柔声问道,如实说,“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