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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朕会遣人查究清楚——”
“皇上!”长孙无忌一扑通跪下:“皇上,自我大唐打江山之日起,除了最初薛举一役,秦王殿下几乎少卧病榻。放眼四海,今突厥未平,西边和南边少数蛮夷自占疆土霸地为王——皇上,天策府上下无一不希望能跟着秦王守疆卫土驱逐异族,可如今、可如今本该流血不流泪的上将却不是轰轰烈烈的与敌人相战而伤,却为一些无根据的嫌隙被迫害至此!皇上,这让秦王殿下、让一向追随秦王对大唐忠心耿耿的天策众臣们心内生寒哪皇上!”
“放肆!”
长孙无垢连忙跪倒:“请皇上息怒!”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们什么心思。”皇帝站起身,抚一抚额角:“秦王是你们主子,更是朕的儿子,天底下有哪个做父亲的不疼自己儿子?朕明白你们现在心里都憋着气,但是,这家,是天下之家,是大家,这不仅仅是朕两个儿子间的家事,更是大唐储君与功高亲王之间、关系着整个江山社稷的国之大事!国家国家,先国后家啊!”
“皇上!”所有人都跪下来了。
“二郎,你静心养病。”李渊缓下声气:“月末的大傩,就不必出席了。”
“是,父皇。”世民苍白着脸,作势想起身送驾,被他挥手阻止。皇帝深深看儿子一眼,举步离开。
胡太医瞅着皇帝一行的背影,良久,微笑。
他摸了摸胡子对病床上躺着的人道:“好像成功了。”
秦王扬起一条眉毛。
无垢轻轻道:“但愿如此。”
长孙无忌答:“事到如今,端看东宫反应如何了。”
“那也就是说,大哥喝了酒?”庭院石桌旁,安逝轻轻摆弄着一个匣子。
“嗯哼。”
她抬头仔细看看眼前翻着茶经的青年,忽而一笑:“我不信。”
“不信什么?不信秦王喝了酒?还是太子下了毒?”
“两者都不信。”
如晦笑了起来:“那你说说看,你信什么。”
“现在无法从宫中得知消息,如果酒宴前我并未提示大哥什么,那他一时不防而中毒确有几分可能。然而,他听到了,出发前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么,再说他喝下了毒酒,我便怎样也不信。”
“照你的意思,秦王这酒——”
“酒喝了,下肚的却不一定是有毒的酒,遮人耳目或暗地里掉包该不是难事。”
“继续。”
“再说太子。那么一个谨慎行事聪明机狡的人,怎么可能大张旗鼓众目睽睽之下让弟弟去赴一场毒宴?别告诉我他脑壳真的坏了去了——”
“小逝。”
“嗯?”不解的望向突然打断她的男子。
如晦十分婉转地道:“因为你一直在养病,所以有件事,尚未告诉你。”
她有了警觉,只不作声。
他半晌道:“秦青他……过了。”
她温和地问:“你说什么。”
如晦轻轻叹息:“一月初,最冷的那个时候。天上下了很大的雪。”
她的声音更加轻柔:“别跟我开玩笑。”
他放了书卷,静静望着她。
她忽然道:“这所有的一切,不过一场大梦,对不对?”
新阳煦暖,透过枝叶间隙,在她脸上印出斑驳细细的倒影。
阚陵盘腿坐在树上,怀抱银枪,怔怔望着终于记起来的那张脸。
很多年前,他同样曾在树上观察过浑然不觉自己存在的少女。彼时少女在放鸢,他送她护天;而此刻,少女已不再与鸟嬉戏,匣中的护天亦成两半。
骤然间想起了那许多与她生活的纠绊,额间如浪涛激涌,头痛愈裂,却甘之如饴。
一直以来模糊而又确切的想寻找的东西,终于有了答案。
一切都已这样清楚。
只是,过去的业已太久;而剩下的时间短暂。
久远的如河,将彼此分隔两端,他看着她殇,看着她痛,却过不去。
短暂得无望,蜉蝣可以三天内甚至一天便度完一生,他却不能再让她痛苦一世。
是他用枪击碎了回天珠。
是他摘走了天香豆蔻导致秦青为药而亡。
是他亲手掰开了只能开启一次的护天手腕。
还是他,服下了本该属于杜伏威的那颗天香奇药。
他醒时曾问他:“为什么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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