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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居然带着圣旨而来,所有人都再度跪下,将头伏得更低,叶啸云的耳朵几乎都要伸到栏杆外面,唯有司空曜依然只是坚定地抱着怀中恋人,英眉紧锁,不做任何臣服的姿态。
太子从袖子一中取出一小卷黄绫,慢慢展开,一字一顿地念道:“十八年前,天降异兆,福佑我朝,赐挽花公主于朕之左右,十八年中,舐犊情深,父慈女孝,公主仁德普天皆知,国泰民安。然天意无情,怅深恨长,挽花公主不幸身染重病,香魂返于九霄云上,借哉悲哉,朕万般心伤,无以言说,遂颁此旨,告知全国百姓,自此之后,举哀三月,大赦天下,以慰公主在天芳灵,钦此。”
所有人都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父皇……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司空曜怔怔地问。
司空政悠然回话,“什么意思就要你们自己琢磨去了,我只是奉命宣读圣旨,圣旨读完,我也该功成身退了。”他悄悄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珏放在落夕手中,低声道:“父皇说,这是当年你出现时随身携带的东西,如今你走了,这东西也该随你而去。”
这是什么?落夕第一次看到那块玉珏,上面刻着一只凤凰,还刻着几个字——血月至宝,公主为凭。这八个字一下子让她看呆了,这八个字到底说明了什么?
但司空政没再解释,真的转身要出去了,见状,叶啸云在楼上急得大喊。
“太子殿下!殿下!您可不能走啊!他们……”
“把那人拿下。”回手一指,几名士兵立刻将叶啸云按倒,司空政头也不回的说:“我正好回京,就顺便做个好人,替老三你解决这个麻烦,把他一起带回去,只是母妃肯定要和我翻脸了。”
太子如风般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司空曜还坐在落夕的软榻上,甚至没有送行。
落夕的眼中满是泪水,几乎说不出话来。
司空曜忽然觉得手背上一片潮湿才惊醒,有些慌张的问:“你怎么哭了?”
虽然在哭,但她嘴角都是笑容,“你还没有明白吗?父皇放了我们一马,他公开说我死了,其实是为了让我能和你长相守啊。”
他全身一震。并非他没有听懂旨意,只是不敢相信这是父皇的本意。“我一直以为父皇很痛恨我这个不听话的儿子,更会为这件事大发雷霆,甚至不惜带着千军万马来剿灭我这个逆子。”
她噗哧一笑,“你说的没错,但也说的大错。按常理,父皇肯定会这样对你,但是我们都忽视了父皇身为父亲的那颗柔软之心。”
“可尽管他的圣旨里说得冠冕堂皇,在场这么多人可是都知道的。”司空曜又是笑又是摇头,“真相早晚都会传出去。”
“假作真时真亦假,天下悠悠众口谁能挡得住呢?”一转眼,她发现不仅叶肃云一干人都被带走,就连苗颂茹也不见了踪影。
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那枚玉珏,将它小心收在袖子里。现在这并不是她所要关心的事情,她是谁,从哪儿来,并不重要,如今她能够和喜欢的人长相守,这便是人生中最至纯至美的事情。
荣升客栈外,苗颂茹缓步走出,对刚刚走上马车的太子一欠身。“殿下的马车里是否有多一个位子可以留给我?”
司空政微微一笑,走出车门,“苗姑娘要回家吗?这马车让给你坐,我骑马就好。”
“并不是只有男子才可以骑马,女子一定要坐马车的。”她傲然地回答,“不过太子既然这么说,我就打扰了。”
“那就请苗姑娘上车吧。”他再度一笑,摆手请她上车。
苗颂茹迅速坐上了马车,将身后那一对让她百感交集的男女远远抛下。今生今世,她都不想再和他们见面了。
“陛下早就知道他们彼此有情了,是吧?”她忧伤地开口,“所以这份圣旨说不定是他早已准备好的。”
“三弟的心事向来都是写在脸上,不会瞒人的,连我都早早看出来了,更何况父皇?只是父皇的确曾想拆散他们,所以才将苗姑娘这样人品俱佳的好姑娘许给三弟,只是……最终还是委屈你了。”
“为了他最宠爱的儿子女儿,却要牺牲了别人,皇上这么做实在不够光明磊落吧?”她的话大瞻而直接,虽然认了命,但是语气中依然有强烈的不满。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苗姑娘,是得是失,可不是今日就能下定论的哦。”
司空政的悠然一语,让她在静默许久之后转而露出笑容。是啊,她的缘份说不定就在前方不远处,又何必戚叹在乎今日的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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