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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由冰房里的事捅出去让人来抓我。
字条上的语气凶巴巴,典型的相思风格。
而这一次除了写着一日要吃几次药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等到我身体好得又能哧溜哧溜爬上树时,干粮也快吃完了,我琢磨着总不能饿死啊,于是计划着出外打野食。
古人云,吃一堑长一智,相思上次走没知会到我结果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这次我可不能重蹈覆辙、学他那么笨。
我决定写上好几十张字条儿,这院儿里每个能让人看到的地方都贴一份,让相思一回来就明白我上哪儿了。
对于立志成为武林太史公的我,大笔写春秋,书法当然不成问题。
铺好纸、磨好墨,怎么下笔却让我煞费苦心。
总不能让我一开始就说“相思我好了,现在找东西吃去了,谢谢你救了我,再会”吧?
而关于道歉的话也写不下去——虽然我知道这次的麻烦好象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生命,可是这个是我的错吗?这个一定是我的错吗?……就算是我的错我也不会措辞,少爷我没学过!
另外,关于那个我后来才想到没有问清楚相思的问题……该放在哪个地方才显得比较自然?
还有,我记着由冰的安危,不知他在那对父子的手中好不好,不管他怎么笨,要我不去救他,应了同年同月同日的誓可不妙……
这些,该怎么向相思说呢?
我苦恼地啃着笔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呼……”
“哇,我的信啊!!!”连风也来欺负我,呼呼呼吹得宣纸起,直飞出窗外。
我追着去捡。
这阵穿堂风大,害我顾得东又掉了西,捡得头又丢了尾。
“我的信啊!”我哀嚎,“死风臭风无赖风”咒个不停。这么边骂边捡东西说到底还是我亏,不一会儿累了,气喘吁吁地坐在石凳上直喘粗气。
一撂子宣纸出现在我眼皮底下。
“哇!我的信!”我惊叫,一把夺过。
“你给谁的信?”
“当然是相思……相……思?!”
突然间被吓了一大跳,我手一抖,“呼啦”,宣纸又散了满天满院。
白纸一片片被风带着打着旋儿飘落。
相思平静地站在我面前。
一张纸粘到他身上,他拈起来,淡淡地道:“这……就是你给我的信?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我心喊“糟”:我总不能说我打算留书出走吧?也不能让他误会为我是无话可说……
情急中,灵光一闪,我冲口而出:“尺素从头彻尾空,忆人尽在不言中……”
哇塞塞,百年奇景,相思脸红了,相思脸红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相思瞧,相思把手中的纸往我怀中一塞,掉头就走,一闪进了屋。我还闹不明白间,忽听到由冰激动的叫声:“大用兄弟!!!!!!!”
伴着马嘶,由冰费劲地牵着两匹马进了院子——怪不得他进来得比较晚。
一见到我由冰便松了手飞扑上来,没主的马任意地在院子中遛达,我们在抱成一团的同时还得小心不被马踩到或撞到——这个笨由冰!我不由暗地里骂,没好气地道:“你怎么出来的?”
“贾兄来救我的,他说大用兄弟你想我得紧!来,让我看看,兄弟你还好么?没事了吧?大哥我真担心你……”
我想由冰?相思又知道?怪!
不过,相思、由冰他们来了,今晚看来能吃上一顿好的了——真好!^^
第47章
“贱人!”
我怒——从来没人这么骂过我,包括师父。而且师父平时千交待万叮咛,吃亏不要紧,大丈夫能屈能伸,偶尔被人在口头上占些便宜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在身体上讨回实惠就行了嘛,人生在世不必为了那些口惠而实不至的蝇头小利碌碌营营。但是,只有一点,被骂成什么都好,就算被骂到祖宗十八代也没关系,只有两个方面是禁忌:一、不准听到师门被辱时仍旧无动于衷;二、不准在自己被别人标上“下贱”、“淫荡”、“下流”等等诸如此类的标签时依旧无动于衷,否则……哼哼!
前一点,我深表理解——谁叫师父是个这么爱面子的人哩?后一点被师父一而再、再而三地特意强调多少显得突兀,据我长年推敲所得,大概他老人家这类话年轻时听多了,所以才梗梗于怀,以致形成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情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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