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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虽然逐渐疲累不堪,她仍旧觉得一切非常刺激迷人。
死者的肠胃肿胀,卡罗轻轻一按,就像个柔软的酒囊摇晃起来。巫皮恶身上散发的恶臭,宛如被太阳曝晒的腐坏的烂肉。“至少有两桶。”他估计,“她一定为害村子甚重。”他撤掉排水槽下方的桶,换上一只更大的,希望分离巫皮恶的纯血与其他排出物。
他取出内脏,切下肺与心并列放好。“我想,”卡罗仔细检查过腹部后说,“这个可怜的女子怀孕了,被巫皮恶杀死时受的孕。”没花多少时间,他就取出尚未成形的小胎儿。
席拉好奇地打量着那小东西,不觉得厌恶或是恶心。不过,背脊仍起了一阵冷颤,往四肢扩散。她无法解释,尤其是经历过最近几个小时之后。为何看见未成形的胎儿竟让她身体颤动?
“她会把小孩生下来吗,父亲?”
“我不清楚。巫皮恶让女子受孕这种事屡见不鲜,至于这孩子有没有可能生下,我无法回答你。”他用清水把胎儿洗干净。“看起来这胎儿尚未死亡。谁知道他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又是一个巫皮恶的奥秘。”卡罗看见女儿虽然激动亢奋,却也拼命克制住不打哈欠。“啊,夜晚来要她的权利了?去休息吧。为你母亲与这位可怜女子的灵魂祈祷。明天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再继续吧。”
“我很愿意。”席拉感激地点点头,同时也遗憾地离开实验室。她爬下梯凳,绕过石桌,父亲在她额上印了个吻。“晚安,父亲。”
“做个好梦吧。”他微笑着看她离开房间。“真是不可思议的小孩。”他出神地说,然后眼睛又转回胎儿身上。
下一次大会可有事情讨论了。
六
【一六七五年三月十九日】
【鄂图曼特里布兰】
席拉坐在图书室地上,背倚着书架,身边摊了一片探讨血液特性的各类书籍,除了人血之外,还包括动物。
她针对巫皮恶血液做了许多实验,结果令人失望。她把圣水与血混合在一起,可什么事也没发生。把血滴在耶稣受难十字架、《圣经》或圣饼上,也不见丝毫反应。或许并非所有的巫皮恶都会受宗教象征牵制。或者问题在于,她只能研究血,而不是用这种方式来研究狂怒的巫皮恶?
让席拉困惑的是,拆下来的尖牙日渐变黄,标本即使放在保存液里也清楚可见衰变的痕迹。她排除自己技术不纯熟的因素。将死者变成巫皮恶的超自然力量,是否在对象毁灭后仍继续发挥作用,转而对抗自己之前的宿主?
此外,关于超自然力量可能的真面目,席拉也尚未发展出满意的理论。不过,父亲似乎了然于心。他这个虔诚男子胸有成竹,认为巫皮恶是魔鬼所造。她在土耳其总督的书上读到过,许多人也持相同观点,也就是说,撒旦潜入尸体内使死人复生。不过席拉认为那太不科学。为什么光是砍掉头,巫皮恶便能永不复生?难道说,那是邪恶的根基?
必须做新的研究才行,希望能活捉下一个巫皮恶。她的目光扫过书封,又望向天花板。如果能在巫皮恶的身体被劈裂之前先观察研究一下,该有多好啊!
席拉回过神来。之前从超自然切入毫无所获,她现在着了魔似的转而从科学角度解释巫皮恶的血无法流动之因。
她翻阅马塞罗·马皮菲斯的作品,陷入沉思,他记录了肝、脾、肺、大脑皮层、肾、淋巴结与其他器官在显微镜下的系统研究结果。然而在引人入胜的分析中,找不到与血液相关的启发性评论。
接着她拿起安东尼·凡·李文赫的新著作查阅,终于找到一些东西。那是李文赫向伦敦皇家学院做的显微镜观察报告。卡罗认识皇家学会的一个成员,对方持续为他送来最新的研究。她快速浏览报告副本。李文赫提到血液中的一种红色小圆片,并揣测它的功用。那位皇家学会成员在最后的页面上评注:“满纸荒唐言!”她颇不以为然。
她振作精神,不让思绪飘散,继续寻找血液凝结的相关细节。一无所获后,她改变想法,逆向思考:不凝结。
“水蛭。”她喃喃自语,抬起头看着窗户。她完全沉溺在书本中,没注意到已日薄西山。“当然!”席拉气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那明显的事实:水蛭咬过的伤口同样无法马上愈合,只要水蛭仍粘附在皮肤上,伤口就不会好。它是否分泌了某种能够稀释血液的物质?
席拉喜形于色。她找到了一个大秘密,非常高兴能够再进行新的研究。她要解剖水蛭,仔仔细细在显微镜下观察它的唾液,与巫皮恶的唾液或至少牙垢做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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