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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蒙人反客为主聚居阿尔金山,显然你们是世仇,而且确也是世仇,怎会走在一起的?”
铁金刚哈哈笑,说:“我家世居平凉,并未受到任何人的歧视,上至官府下至村夫走卒,谁也没将我看成外人。附近也有落籍的蒙人,彼此亦能相安无事。世仇两字,你说得未免太严重。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这可是你们汉人说的话,怎么你的气量这么小?我的想法与你不同,我认为人人都在求生,人人都在希望过好的生活,只要不迫害他人,不受他人所迫害,这就够了,彼此是那族无关宏旨,土扈特人也是阿尔金山的泥土里长出来的,回纥兴而突厥亡,我们东突厥的人留在河西、漠北、西宁一带,西突厥往西迁,听说已迁至极西数万里,至今不时有族人东来,听说他们不再回来了,只要能活下去,回不回来算不了什么。”
林华将酒囊递过,笑道:“你老兄快人快语,值得喝我的酒。那么,你带了刀,与天山四奇同行,有何贵干?”
“上月初,天方贡使与撒马儿罕贡使经过土鲁番,被抢去一些贡物,目下暂在哈密,等候重开贡道以便上京入贡,贡使有口信传至河西,希望教门弟子速前往相助,以免贡物被夺,天山四奇原是在兰州返回故地的倦游客,听到消息竟想劫据贡物。我大哥正与他们谈判,希望他们放手呀!”铁金刚详加解说。天方,即波斯国,国都为巴格达。
“咦!天方的贡使,正统六年,速檀(苏丹)王派子赛亦得阿力与使臣赛亦得哈三来贡珍宝,在哈刺被劫,王子断手使臣被杀,贡物被劫一空。记得正统元年时,贡使随爪哇的贡舟从水路返天方,朝廷命他们从水路来,他们不听,至有正统元年的巨变,为何这次又从陆路来?真是不知死活。
撒马儿罕位于波斯东北境,今为俄国所侵,仍称撒儿马罕。那时是元太祖次子察哈台的封地。当初,驸马铁木儿主政。洪武廿八年攻俄罗斯,灭俄即移兵吞并印度。建文二年,攻西里亚及波斯。铁木儿雄图大略,不忘重主中原,明里恭顺,暗中却积极备战,每次贡马总在千匹以上,意在令大明撒去戒心。洪武廿八年征俄,恰好大明派使臣给事中博安报聘。铁木儿深怕傅安回京说出实情,更怕大明出兵攻他的后方,因此软禁傅安,带傅安遍历欧亚,前后十二年,其孙哈里汗方将傅安送还。永乐二年,铁木儿发兵进军中原,大军接近哈密,挟蹂躏欧亚的声威与各国的奴兵数十万,要重返中原,可惜死于征途。而大明已获警戒备,嘉峪关大兵云集,甘肃总兵官宋盛己凋集大军准备迎击。铁木儿不幸壮志未酬身先死,其子马罕嗣位,半途撤军,不然大明的江山危矣。”
林华意犹未尽,瞥了铁金刚一眼又说:“撒马儿罕居心叵测有不臣之念,多次拘留使臣,狼子野心,天方国与撒马儿罕通好,不会有好结果的。”
“天方到中朝,必须经过撒马儿罕的地界,不友好怎办?他们已经来了,目下进退维谷,既然他们派人求援,我只好和大哥走一趟,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你大哥对付得了天山四奇?”
“彼此不算陌生,希望不要反脸,真要动手相搏,咱们兄弟俩尚可挡上一阵。咦!这些人像是老道呢!”
破堡门出现了人马的身影,共有三人三骑,三骑士穿青袍,头挽道士髻,佩剑,鞍后带了行囊,小驰而入。三骑士皆年约四十上下,其中之一相貌很像蒙人。
“咦!有人先在哩!”为首的道装骑士用关中的语音叫。
“他们确是老道,但不是崆峒山的老道。”林华向铁金刚说。
三老道在屋前下马,拴好坐骑,先前发话的人颔首为礼,笑问:“两位施主在此歇脚是人关呢,抑或是出关?”
“出关西行。”林华也笑答。
“好哇!咱们正好结伙同行。”
“诸位道长的去处是……”
“到哈密采药。”
林华一怔,说:“哈密采药?老天!别唬人好不好?”
铁金刚冷冷一笑,接口道:“哈密东北四百五十里,天山最东边有一座塔勒纳沁山,那儿出产天下间最佳的雪莲。采这种玩意的人,不是和尚就是老道。”
老道脸色一沉,不友好地问:“听你的口气,饱含轻蔑不屑,你是不是不服气?”
“在下确是瞧不起到塔勒纳沁山采雪莲的人。你是不是去采雪莲的人?”
“是又怎样?”
“大爷我瞧你不起,哼!妖道。”
铁金刚生性耿直,一言不合便明显地好恶分明。雪莲,生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