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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丧门滑下马背,解剑丢下说:“咱们认栽,你瞧着办好了。”
冷面判官也丢掉判官笔,冷冷的说:“你阁下平空管了这档子闹事,你会后悔的。”
林华抬起独臂丧门的剑,冷笑道:“我这人做事,从不后悔,你大可放心。在下浪迹江湖,并非残忍好杀之徒,但对那些出手便要置在下于死地的人,必定以牙还牙,以眼还跟。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也许我年轻尚未能体会仁道二字的真义,因此,我不能宽恕那些要杀我的人。为了活命,我必须尽可能设法保护自己,但决不滥杀,对方不下毒手,我也不会要他的命明知放掉你们,日后我可能反而死在你们手中,但你两人并未向我下毒手,我仍然放过你们。老兄们,珍惜你们第二次拾回的性命,好自为之。”
他拨出独臂丧门的剑,略一察看,不住点头。
江湖人所用的长剑,与官兵们用来冲锋陷阵的剑不同,剑身轻而狭小,锋刃特利尖,不宜砍劈,以轻灵迅捷为主,只能用来一比一公平决斗。其次是读书仕子与军官们所用的佩剑,剑身略宽,可以砍劈,用来自卫,当然也可作为装饰品,也就是最常用的剑。至于用来冲锋陷阵的大剑,长短不一,长的如八尺巨阙,短的有尺八断虹,全是可砍可杀的重家伙,长的双手抢动十荡十决人丛扬威,短的近身肉搏好用劲,拨枪架刀运用自如。
独臂丧门的剑是狭锋剑,剑身尖锋一尺三寸留有血槽,有点像刺,打磨得晶亮夺目,光可鉴人,像是新品,锋刃完整利如剃刀,剑身的厚度比决斗用的剑厚,但仍有弹性,剑锷如花瓣,可挡,可托,可击,护手绰有余裕。桃形的云头,不挡手。剑穗是织金流苏串了颗鸽卵大的祖母绿雕凤宝石。整只剑重心在中前,不习惯的人会感到不趁手。
他试行拂动,盯着独臂丧门问:“这把剑我认识,你从何处得来的?”
“在开封府买的。”独臂丧门沉着地答。
“买的?关中太白门镇山之宝飞凤剑?居然会在河南开封府出卖?太白门开山仅有三十余年。曾经出了几位风云人物。他们的祖师爷终南剑客徐耀,艺惊群豪名震武林,目下仍然健在,隐居太白庄安居纳福,门下第三代弟子关中一龙二凤,江湖声誉正如旭日初升,不论人品艺业,皆无可非议甚获好评。在太白门的门人未死光之前,这把剑不可能落在旁人手中。”
“长剑到处有卖,天下的剑何止万千?谁说这把剑叫飞凤?”
林华指着剑锷前一寸的剑身亮度有异处,冷冷地说:“天下间剑虽多,但铸剑的人各有不同兵器店打造的剑虽有一定的尺寸,但每把剑亦有些不同。至于武林中成名人物,成名以后多数的高手皆根据经验与本身修为,另行铸造趁手的剑,不管是请名匠或是亲铸,剑身必定留下代表自己的名号或图案为记,请人造的,也必定有两种刻记。终南剑客的父亲,是关中兵仗局的名匠,他会铸剑自无疑问。他能在江湖成名,得以开山立派成为一代宗师,得力于乃妻凌云凤吕凤襄助,因此在剑身刻了一头飞凤以纪念乃妻,所以称为飞凤剑。你在外面添了一道连接剑锷的铜环,掩上飞凤图案,但此剑的形态与特色,却是无法改变的,天下间止此一把,决无相同的飞凤剑。你瞧!”
他两指挟住剑的重心,信手飞掷,剑画出一道平稳的光弧,“擦”一声贯入三丈外的一株树干,入树五寸,剑轻微地振颤,发出隐隐龙吟。他上前拔剑,又道:“终南剑客的飞剑绝技,可伤人于十丈外,所平藉的就是这把剑。其他的剑,重心在后,不管掷剑的人内力修为是如何浑厚高明,绝不可能令剑在五支外依然保持有规律的飞行路线,必将翻腾偏向,不信你可用红衣吊客的剑试试。”
“但……任何剑皆可掷出杀人。”
“决不可能像标枪般杀人于五丈外。这与飞刀术的道理相同,掷时算准远近,令飞刀旋转恰好在及体时刀尖转向前面,稍一计算错误,便会变成以刀柄击人了,掷剑的情形也是如此。当然,飞刀种类繁多,千奇百怪,在下的飞刀便是重心在前,掷出则不会翻腾旋转,对方只能看到一点寒星,不知是飞刀。”
他到了死马前,拨出自己的飞刀,在马身上擦掉血迹扬了扬,插入插冷笑道:“我不管你的剑从何而来,但日后见了太白门的人,我会将实情告诉他们。我不客气,这把剑我要定了。带了同伴的尸体,你们快滚,远远地离开河西,免得日后碰面大家不便。”
说完,佩上飞凤剑,入林扬长而去。
已牌正,瘦马出边墙,踏上至金塔寺堡的大路,驰向莽莽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