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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对傅家从来没有血脉归属之感,对傅家的人也大都不冷不热;但他骨子里其实是个很记情的人,并没有旁人以为的那般,当真毫无差别的对谁都没有人情味。
他因当年傅家老太君从傅雁回手上救了自己一条小命,还给了这宅子和最早那些田产、铺子让他可以安身立命,便能在老太君一封手书递来后,就痛快收留了尹家姐弟;也记着早年还在临川傅家主宅时,傅淳教过自己读书识字,便肯毫无敌意地与她往来。
可那傅家七公子傅准虽是傅凛同母异父的亲弟弟,但傅准较他小了四、五岁,当年他从临川傅家主宅被送到这桐山别院时,傅准还是个才开蒙的小萝卜丁,两人几乎没什么交集,若要说有什么兄弟情谊,至少傅凛这头是觉得很荒唐的。
对他来说,傅准就是个姓傅的陌生人,根本不该在未经他允许的前提下出现在他的地盘。
傅淳闻言眸心湛了湛,神色为难,应得含含糊糊:“前些日子家中为着些小事闹得不大愉快。傅准在姑母面前撒了点脾气,被姑母教训了一顿,面子里子都挂不住,就不愿待在家中。他听说我要来你这里,就死活要跟来,我怕放他独自气冲冲出去乱跑要出乱子……没先问过你就将他带来了,是我的不对。”
“哦。”傅凛不置可否,端了一旁的姜片热橘茶抿了小口。
傅淳有些忐忑地觑着他。
“若我没记错,”傅凛将手中的茶杯放了回去,不再追究傅准的事,话锋一转,接着又道,“上回与你约定的,是半个月后来取图纸。你来早了。”
他口中的“上回”,指的是之前傅淳替傅家家主带话,让傅凛为州府新的藏书楼院绘制一套图纸,并不能署他自己的名字,以此作为赶走尹家姐弟的交换条件那事。
一提起这事,傅淳自然也愧疚尴尬,赶忙以目光扫视了厅中的小竹僮小丫头们。
那馊主意是傅家家主与傅雁回琢磨出来,懂点是非的人都知这是傅雁回要借傅凛的手给他弟弟傅准铺路,无非就是捏着傅凛急于赶走尹家姐弟、又不愿惊动对自己有活命之恩的傅家老太君,说穿了根本是趁火打劫的无理敲诈。
这事傅雁回与傅家家主从头到尾没出面,就派着无辜的傅淳来回传话,傅淳并不认同自家姑母与家主的这个做法,却又不得不按照他们的吩咐做,自是一提起这时就愧疚心虚,没脸让旁人听了去。
傅凛心领神会地冷哼一声,命小竹僮小丫头们都退出去候着。
厅中只剩了堂姐弟二人后,傅淳才走上前去,隔了三五步的距离与主座上的傅凛遥遥相望。
“事情是这样的,”傅淳羞愧地低叹着,轻声解释道,“姑母听说你去清芦的消息后,怕图纸的事你会变卦,就让我早些上桐山来等着。”
傅凛进了紧了紧手中的暖手小炉,轻垂长睫,遮住满目冰凉的嘲讽:“这倒像是……傅将军,能做出来的事。”
他的喉头滚了滚,紧声冷笑:“我只是奇怪,她为何叫你来桐山等着,却没直接让你去清芦。”
“因为赵通,”傅淳急急抬眼,直视着他,“姑母虽没解释过为何要我来桐山,却没叫我去清芦,但我猜,是因为赵通在清芦。”
“关赵通什么事?”傅凛疑惑地淡挑眉梢。
傅淳道:“我可能,查到姑母的前一任夫婿是谁了。”
傅凛藏在宽袖中抱着小暖炉的手一颤,原本冷淡淡的神情中掺入了一丝茫然怔忪。
他很早以前就想明白了:当年傅雁回对年幼的他骤起杀心,八成是与他的生父有关。
只要查到傅雁回的前任夫婿是谁,就大差不离能猜出她当年为何要杀他。
从前他一直没有勇气直面这件事,虽心中有重重迷雾,却从未真的起心要去查。
直到他意识到自己不能一辈子带着这个心结让叶凤歌担忧,这才与傅淳交换了条件让她去查。
这两个多月来,他心中时不时会有隐隐期待,希冀着傅淳早日给自己带来答案,以解开束缚他心中多年的谜团。
他以为如今的自己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弱小无助的病童;他以为自己的心已被砥砺到足够强大;他以为当这个答案揭晓的时刻,自己只会冷漠释然。
可事实证明,他到底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冷心冷肺。
“你……怎么查到的?”傅凛的嗓音微颤,眸心里渐渐凝起古怪的光,“和赵通又有什么关系?”
他耳旁响起个荒谬的声音——
若生父是那个喜爱脂粉燃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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