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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娘,楚明叡轻轻在心底唤了这个名字,当初上京时候,说的是一旦考过就转回家乡,可是自己吃尽辛苦到了京城,才晓得京城居,大不易。那些银子纵再省吃俭用,也不过半个来月就花光了,若不是在穷途末路时候巧遇到叔父,被他接进府里,自己也就成了京城街头的一具无名尸。
不是没有想过把已有妻子的事告诉叔父,可是看着叔父给自己张罗娶亲,话怎么也说不出来,等到娶进方氏,她又是这样的人品相貌,胜过瑞娘许多。常自欺欺人地想,自己不回乡,瑞娘一定以为自己死了,会重新嫁人,和她的缘分也就止于此。
也曾经在午夜梦回时,听到瑞娘低低的唤叡郎,那时从梦里惊醒,看见身边的方氏,想的却是瑞娘千万不要寻上京来,不然这些荣华富贵都会烟消云散。
所有的假设都在这种混乱之中结束,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在自己面前,楚明叡觉得声音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艰难开口道:“秦夫人,不必问了,这孩子确是我的儿子,他的娘唤作瑞娘,是……”到这里楚明叡又说不下去,是什么?
方氏可是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抬进的楚家,怎可委屈了她。而瑞娘,虽是父母之命,也摆客请酒,却无婚书为证,只有委屈她了。楚明叡接着就道:“当日我和瑞娘在乡间时候,也曾相处过来,情窦初开时候,不免做出错事,我以为……,谁知珠胎暗结,我的儿子竟然这么大了。”
楚明叡的话没说完,玉翠已经用大棒敲着地,冷笑道:“楚大人果然不愧是朝廷命官,把这事退的一干二净,你府里那位有三书六聘,小姑姑却是双方父母之命,当日摆客请酒拜过天地的,你这样说话,可对得起你地下的双亲和你的岳父岳母?”
玉翠字字都戳在楚明叡心口上,楚明叡看着她,儿子能认,但名分一定不能乱,沉声道:“当日我和瑞娘确无婚书,说起来不过是两相情愿罢了,我大秦律,婚事名分都以婚书为准。”玉翠更怒:“楚大人,你欺我们乡下人没见识吗?纵无婚书,下文去当地询问,自以当地人当时说话为准,又不是没有过先例。楚大人你此时只口口声声以婚书为凭,竟是要视念椿为奸生,这等事情,你这个做爹的怎么说的出口。”
当着众人,楚明叡又羞又恼刚要说话,秦夫人已经开口道:“来龙去脉我已明白,只是姑娘,我朝确已婚书为准,若要行文到你家乡,来回也要几个月。”几个月?玉翠的眉皱了起来:“可是,小姑姑已经等不了了。”
一直没说话的念椿听到玉翠提起娘,不由哭了出来:“楚大人,不管你认不认我,我娘现在已经病在床上起不来了,求您去瞧她一眼,我给你做牛做马都愿意。”玉翠见念椿这样说,心头也悲起来,若不是为了念椿娘的那点念想,谁稀罕念椿认这样的人做父亲?
见玉翠掉泪,念椿仰起头道:“楚大人,我不要你养我,也不要你的银子,我只求你回去见我娘一面。”情形急转直下,秦夫人也不由低头,接着抬头看着楚明叡:“楚大人,他一片纯孝之心,纵是认错,你也该念在他寻父心切的份上好意问问才是,哪有一见面就喊打喊杀,虽说相府势大,楚大人,光天化日之下,你当京城是没王法的地方吗?”
楚明叡一张脸已经涨的通红,对秦夫人作了个揖,接着就道:“也是这女子当着众人的面就指责起来,下官,下官……”连续重复两个下官,楚明叡已经知道辩无可辨,再也没有说话。
玉翠拿出帕子给念椿擦泪,听到他的辩解,冷冷地道:“相府门禁森严,若不如此,敢问楚大人,我和念椿能进到你身边?”
此时相府大门重新打开,楚首辅走了出来,快走两步对秦夫人道:“夫人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还望夫人不嫌老夫腿脚不好,没有快些出迎,夫人请往里面奉茶。”
秦夫人见他刻意不提这事,脸上带出笑容:“楚首辅,我要恭喜你又多了个侄孙,还多了个侄媳妇。”楚首辅没料到自己出面秦夫人都这样说,那脸上的笑没有方才那么和煦。但他比起楚明叡又要老辣的多,那笑容很快就变了:“同喜同喜,听说秦夫人已在给侄子选媳妇,过不了几日,夫人那里也要添丁进口了。”
秦夫人的眼微微一低:“我家人口少,哪比得上楚府呢?”楚首辅还是打着哈哈,请秦夫人进门,这里就对楚明叡道:“既认了他,就命人把他的住处收拾出来,接进府吧。”楚明叡应下,就手一挥:“快把哥儿接进府,带去给大奶奶。”
玉翠听到念椿被他爹认了,心里却无半点喜悦,见秦夫人要进门,急急喊了一句夫人就冲到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