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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诋斥,然后婉曲解释,以打动皇帝的不忍之心。他要陷害一个人,先称赞其好处,然后微言其隐,以触犯皇帝忌讳,必使皇帝大怒,亲自下旨处置。所以,他害人都不落痕迹,不少人被他整垮整死。明世宗常常用非常晦涩难懂的语言写便笺手札给臣下,一般人都看得莫明其妙,唯独严嵩的儿子严世蕃总能一看就懂,每次回复的言语,句句都说到皇帝心坎上。他与父亲一起执掌大权,号称“大丞相”、“小丞相”。
但是,严嵩大权独揽二十年之后,皇帝也开始渐渐对他厌烦起来。此时严嵩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给皇帝的青词也渐渐不能像以前那样有文采,皇帝因此很不满。再加上严嵩的妻子去世,儿子严世蕃不得不在家守孝。这个严世蕃本来就是贪淫好色之人,姬妾无数,连他吐一口痰,都要三四十个美艳姬妾赤裸着身子伏在床前,仰起白玉似的颈项,张着鲜红的樱口来当痰盂,号称“肉唾壶”。现在丁忧在家,就更是与昼夜与美女宣淫,忙得不亦乐乎了,对于皇帝的御札下问也顾不得回复。严嵩无奈,只好自己来写奏答,却常常语多隔膜,前言不搭后语,皇帝对此就更加不满。
这时,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搬倒严嵩的大学士徐阶看到机会来了,就暗暗授意皇帝最信任的一个道士蓝道行,让他在为皇帝扶乩的时候做手脚,显现出“分宜(严嵩为江西分宜人)父子,奸险弄权”的字样。皇帝一向最崇信这些“神仙”们,就问:“上天为何不诛杀他呢?”老道士就假称:“要留待皇帝正法。”皇帝心有所动,产生了除掉严嵩父子的念头。御史御史邹应龙闻风而动,上疏弹劾严嵩。皇帝也就顺水推舟地显示出自己的“圣明”,将严世蕃处斩,严嵩削职为民,家产尽抄严嵩后来贫病而死。权势熏天的严氏父子终于倒台了。
从严嵩家抄来的财产,后来有人编成了一本《天水冰山录》,据说还不是全部财产,只是其中的三分之一。但其中琳琅满目,从地下仓库中的金山银山到小老婆的千万支发簪,更不用说那些住宅田庄、绫罗绸缎、名家字画……已经是无比壮观,使人惊叹不已了。皇帝信任的大臣竟是如此巨贪,可见当时的吏治已经败坏到了何等程度。
大贪官严嵩虽然被除掉,但朝政并没有得到多大改善。世宗时期的明朝已经是危机四伏,官场腐化,民生凋敝,连边境上也是北有蒙古俺答,南有日本倭寇,十分不平静。可躲在深宫中大肆炼丹的皇帝哪里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他还自我感觉好得不行,以为自己有神仙保佑,是不世出的圣主呢。大臣们也知道他为人忌刻,若得罪了他必遭杀身之祸,所以谁也不敢上书指责,这样就更加助长了皇帝的得意。于是,君臣上下就这么混过去,倒也颇为安宁。
但是,终于有一天,有人上书把皇帝大骂了一顿,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海青天”海瑞。
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二月,时任户部云南司主事的海瑞向皇帝上了一封《直言天下第一事疏》,对皇帝的行为进行了尖锐的批评,指责皇帝的“修斋建醮”“相率进香”“建宫筑路室”“购香市室”“一意修真”,导致“吏贪官横、民不聊生、水旱无时、盗贼滋炽”。皇帝自以为圣明,以尧舜自诩,自号尧斋,海瑞却说他“不及汉文帝远甚”,比汉文帝都差远了。还说他跟两个儿子总也不见面,这是薄于父子;以猜疑诽谤杀戮臣下,这是薄于君臣;尽住西苑不回宫,这是薄于夫妇,总之,这“三纲”上皇帝哪一点都不合格,“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早就引起了天下人的不满。更为厉害的是,海瑞还说老百姓对皇帝不满,挖苦他的年号是“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堪称是民怨沸腾了。
皇帝本来就迷信,对祥瑞谶语之类的特别敏感,现在看到海瑞居然用他的年号来进行“恶毒攻击”,还说得他君不君,父不父,夫不夫,简直就一塌糊涂到不是东西,当即气急败坏,把海瑞的奏疏往地上一扔,对左右大喊:“快去抓住这个家伙,别叫他跑了。”
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太监说:“这个人向来傻气,听说他上奏章的时候就知道难免一死,已经买好了棺材,诀别了妻儿老小,在朝门等着判罪。他家里仆人随从都跑光了,这个人是不会跑的。”
皇帝听罢一愣,他倒还没有见过这样的臣子,于是又把海瑞的奏章捡起来,细细地读了起来,一边读,一边叹气:“这个人想要做比干,哼,朕还不是商纣王呢。”
其实明世宗心中也很矛盾。海瑞的奏章被“留中”,皇帝一个人生着闷气,愤愤地骂海瑞为畜牲,经常因为一点小事责打身边的宫女。宫女们暗地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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