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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行天脚踩踏实的青石小路,感受着蚂蚁窝的风光,只见矮矮的房屋衬得苍天很高,云朵因为遮着日头透出丝丝暖意,已是深冬,小镇放眼望去到处是寒冷的色调,本该热火朝天的铁匠铺也熄了火。一个年方弱冠的公子耷拉着脑袋坐在门口,身体歪斜,两袖看来就像是风中的陈旧对联。
“这就是金家的店铺?怎么连个打铁的都没有。”高行天不是失望而是不信。
陆无归笑道:“有名气的都不能看表面。打铁的没有,掌柜的却在这。”
高行天指着那垂头丧气的小公子,道:“这人是掌柜?”
陆无归点点头,温声道:“金公子,陆某来了。”
金公子一摇冠带,不抬头,只闷声吭气的道:“刀不是托人送给你了么,这里没有像样的炉灶,铸不了好兵器。不过,我给你的那把刀还是勉强可以用的。”他像是活在寒冬的杨柳,生气全无。
“那刀人家看不上眼,所以再来麻烦你一次。”
金公子猛地抬头,怒道:“什么?看不上?这人懂不懂刀?那虽是一把烂刀,可只有金家人才有资格说他烂!”
陆无归向高行天笑笑,他对金公子突变的态度习以为常,陆无归反向暴躁的金公子一揖。
金公子本是骑在板凳上,此刻忽而一跳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陆无归疑道:“你,你,你有点怪……”他连道三个“你”,连退三大步,不悦续道:“你没事你拜我做什么,你这样准没好事,我告诉你,现在我不欠你。”金公子嘴上强硬,动作却慌张,他离家出走分文未带,一直都是陆无归周济着他大手大脚的开销,吃人嘴软,用人手软,细说细话起来他总觉得寄人篱下,矮人一头,然而形势使然,他也没能力离开这里。
陆无归语气柔和道:“寒窗,你即使欠我,那些旧账也从此一笔勾销。”
金公子金寒窗眨眨眼,摇头道:“不对,不对。”
“这有些银两,公子拿去先用。”陆无归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递上前来。
债主上门,不要钱反送钱。
金寒窗“哇呀”着不接银票,心里憋的想吐血,叫嚷道:“有什么事情快说,他娘的,要逼死我啊!莫非是我家里的事情?快说我家里出了什么事?”
陆无归挠挠头,道:“我这么出去一趟当然给你捎回点家中消息,但我首先要跟你说的并不是这个。”
金寒窗皱眉道:“那是何事?”
陆无归看定金寒窗,严肃中带着歉然,赔礼道:“寒窗,对不起。我把盒子弄丢了。”
此话一出,金寒窗立刻呆住了,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话来,继而公子哥的面色由木然变为铁青,一扭身进了屋子。铁匠铺的木门被“咣铛”一甩,震在一起。
高行天一直冷眼旁观,此时道:“可以走了么?”
陆无归道:“还没完。”
吃了闭门羹还不算完?
铺门紧闭,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有人在里面翻箱倒柜。果然不一时,屋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踢开。金寒窗面带杀气冲了出来,除了杀气他还带出一把伞。
伞是黑伞,伞式看起来也很普通,但是质料并不是寻常油纸,薄薄的黑更近于铁色。
金寒窗一言不发,擎伞朝陆无归奋力一挥。
攻击一旦启动,这伞就不再像是伞了。
黑伞伞盖于抽挥中绽放,然而,它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伞盖如被狂风吹捋,完全反折,伞骨瞬时并拢成一条直线,伞盖伞柄相连如同长枪。更为奇特的是,这仅仅是最初的变化,只见伞盖不断打开,反折,并拢,极为快速的重复着这个过程。
怪伞节节高节节长,已经长如旗杆,完全就是一杆攒射的伞枪!
伞枪在金寒窗手中一挺,直扎陆无归小腹。这伞状兵刃说长就长,伞尖锐利,突兀的一扎声势骇人。
陆无归向后连翻数个跟头,一跃至身后的屋顶,遥声道:“我也不想搞砸的。寒窗,你把锦瑟伞收了,我传几句棠夫人的话给你。”
锦瑟伞一击不到,颤动不休,如玄蛇吐信,如龙骨震怒。
金寒窗恼然道:“你他娘的放屁!当初是怎么说好的,口口声声说用用就还,现今呢?你终究还是把盒子丢了!你知不知道这盒子对我有多重要!陆无归,你是存心啊!早知这样我死也不找你借银子。”
陆无归道:“没那三千两,你怎么给青州府怡香楼的小芙赎身?”
金寒窗面上一红,强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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