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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已为你牺牲,而你亦成为一个不死强者,那你还来这里找我干什么?”
呵铁瞪着神母的眼睛,徐徐道:
“因为,我并不需要我成为一个强者,而且她曾说,是你把一手抚养成人;我想,无论搜神宫内其他人对她怎样,至少,你也会对她有些微感情……”
神母苦笑,她何止对她有些微感情?由始至今,她部视她如自己亲生女儿般爱护。
就在神母苦笑之间,阿铁突然“噗”的一声跪在神母跟前,爽快的道:
“神母,我曾尝试把移天神诀输回给她,但并不成功。我在这里已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了你,我只希望,你能愿念对雪缘的些微感情,教我如何可以把她救活过来。”
事出突然,神母心头陡地深深一阵震动,也不知该如何应付,惟有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居然为救她而不惜向女流卑躬屈膝,她真的如此值得?”
阿铁一张冷面夹杂着无限沉痛,表情异常复杂,他缓缓点头:
“级使再次失去生命我亦不计较,我,已经不能失去她!”
他说罢回望躺在床上的雪缘。
花死了!花曾对他的种种关怀、恋慕、牺牲,随着一缕花魂,即将埋进那冰冷污葬的黄土地下,那管他如今恋恋依依?想不到直至他失去她的时候,方才惊觉,他不能失去她……
神母默默瞥着他那张沉痛的脸,终于明白,为何他适才竟会一反阿铁平素的温热,变得如死神般冷,因为,人,总会在悲伤中突变……
有时候,太过度悲伤的心,带来的,只会是太过度的冷,对人世的心灰意冷!阿铁的冷,都是为了失去她……
不过神母已活了一段冗长岁月,对于悲伤,她太有经验应付,她只是理智的道:
“你虽说不能失去她,但也许仅是你的一时冲动,才会求我救她而已……”
她的话犹未完,阿铁霍地收敛了自己的沉痛表情,再次冷淡一如死神,道:
“我,像是一时冲动?”
“我不像,然而男人,大都是一种容易食言反悔的动物……”
可不是?自古以来的绝色红颜,全都曾为她们的男人对爱反而哀伤。
白素贞的男人,令她身死心死,含恨于雷峰塔下。
杨贵妃的男人,虽曾宠她爱她,惟在马嵬坡因六军不发,竟赐她一条白练自尽,以谢天下。
鱼玄机的男人,更信她最后不得不无奈嗟叹一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宝物易得,情义难求,真是千古人间悲哀事……
可是阿铁却无比坚定地道:
“我对她,绝不言悔!”
简单的七个字说得铿锵有力,惟神母仍继续试探下去。
“了!难得你出言绝不反悔!只是若要我违背神而教你救她。也许还不足够,我需要证明!”
“怎样证明?”
“你既然号称不哭死神,倘若你能为她滴下一滴泪,就是最佳明证!”
此语一出,阿铁的瞳孔陡地收缩,双唇紧闭,只因这正是他的难题!不哭的死神既名不哭,何来有泪?他的语调冷而平淡,问:
“可有其他办法?”
“能够给取代的办法,就不是最好的朋证。”神母说着回望阿铁,叹道:
“能够随时给取代的爱:也不是真正的爱,难道你还不明白?”
“我明白。”阿铁也极为凝重的看着神母,再问一次:
“若我能够流泪,你真的有办法可以救她?”
神母默默不答,仅是微微点头。阿铁于是很放心的道:
“很好。可惜,我是一个没有眼泪的人……
“既然如此,我就以——”
“我的血来代替我的泪,哭吧!”
此语一出,阿铁倏地挺起双指向自己咽喉直插!他真的要以自己的血来代替眼泪!变生时腋,神母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不到他居然为救雪缘以死明志,慌惶一爪疾出,紧扣他的手腕,免致他双指真的插进咽喉;可是神母修为虽高,阿铁此时已尽得移天神诀,功力盖世无匹;她虽一爪紧扣其腕,却始终未能阻止他双指插前之势,仅堪拉歪了双指方向……
“噗”的一声,阿铁双指插在他自己的胸膛上,神母再拼命使劲急扯,两根指头才不致全插进胸内,却已划破了阿铁的衣襟,更在其胸膛上划下了两条深刻指痕,鲜血当场从指痕中溅出,血滴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