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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抚着那条白蛇的头,那条白蛇居然像是十分懂事似的,沉沉的蜷缩着身子,伏下。
雪缘回头一瞥阿铁,续道:
“其实正是白素贞百多年前所救的那条白蛇,唤作‘小白’。”
阿铁乍闻这条正是当年白素贞所救的白蛇,不禁怔怔的注视着它,此时雪缘叹道:
“想不到,当年白素贞所爱的许仙在她死后,已完全忘掉了这个薄命红颜,不断开枝散叶;只有这条白蛇,却固执地守在恩人葬身的西湖,百多年来,仍朝夕毫不间断地悼念着她……”说到这里,她幽幽的垂下眼,一脸惋惜,阿铁亦一片黯然。
是的!经历了百年悠长岁月,白素贞当年的情人和爱情早已灰飞烟灭,到头来,惟一尚存的,只有一条得人深恩千年记、忠心不二的蛇……
人命比蛇命短,人血比蛇血热,可是——人心比蛇心更变化,变起来也更冷!白素贞若泉下有知,可会深叹一句: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阿铁终于步出洞口,方才发现这个分坛出口竟是在苏堤对岸一个密林深处。这里极为隐蔽,纵使没有这条白蛇看守,相信也不愁会轻易给人发现。
雪缘倚在洞口,凝眸瞧着他高大的背影,幽幽的道:
“你……真的要走?”
阿铁不忍回头看这个五年来都在找寻自己的女孩,他至此方才打破沉默,平静的道:
“早已决定要走的人,总是要走的。”言毕已举步欲离。
雪缘慌了,她虽身负无敌神功,惟面对一个自己心仪许久的男人,斗然间束手无策。
她有点不知所措,意乱之下,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可会……记得我?”说来说云,心愿还是这样微未,只愿他对她有半丝印象。
阿铁闻言顿足,但仍没回头,怕她瞧见他此际的表情。
他犹豫半晌,最后重重的摇头,坚决而狠心地答:
“不会。”
“我……只想忘记你,忘记因你而使我家一夜惨变,更想忘记自己是你五年前所遇的那个步惊云……”
“我只想当回徐妈的儿子阿铁,安安分分的度日,默默的等待我弟阿黑回来……”
“不过,雪缘姑娘,我还是要谢谢你这五年来……对我前身步惊云的怀念,更要谢你两番相救之恩,只是……我与你,是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们……是不应有所往来的,希望你明白,再见。”
阿铁说罢头也不回,决绝地大步而去。
他始终没有回头看她,就连一眼也没有。
然而若他能回头望她一眼的话,他便会看见她此刻的表情。
那种比死还要难受的表情。
离开搜神宫的分坛,阿铁并没有即时回家,他只感到异常纳闷,故纵然新伤初痛,还是漫无目的地四处闲踱,终于踱至市集内的一间酒铺门前。
他迷茫地把手伸进怀中,居然掏出数枚细碎的银子。原来,他身上还有银子。
阿铁忙不迭走进酒铺,放下银子,不由分说便提起其中一醒酒匆勿离去。
他不知自己该往何处何方,只知道自己步至一个渺无行人的阴暗角落,于是他便颓然坐下,举醒大喝。
他要醉:
这还是他五年来第一次喝酒!他不记得五年前那个唤作步惊云的自己会不会喝酒,喜不喜欢喝酒?此刻,他只想以酒来麻醉自己!娘亲,小情,阿黑……
实在是大痛苦了!每当他想起娘亲濒死前还慈和地、拼命地叫他快走;小情气绝时还心满意足一声“阿铁大哥”;为他弄至满背伤痕的阿黑仍生死未卜,阿铁的心,就会升起上阵无法忍受的绞痛……
他宁愿处的人,被掳走的人是他自己!只是,为何到了如今,不死的。仅存的,只有他?他猝然记起,那个什么大神官曾以不哭死神这四字,来分辨阿黑与他谁是步惊云;那即是说,那个唤作步惊云的自己,曾有一个不哭死神的外号?不哭死神,这是一个多么绝情冷酷的外号!这个死神虽曾救了无辜小孩,然而能有资格戴此虚衔的人,必定是一个永远不哭,且总为人带来不幸与死亡的人。
而阿铁此时亦逐渐相信,他真的是那个不哭死神;因为,他如今很想为娘亲与小情痛哭一场,可惜他无法下泪,他原来是一个没有眼泪的人。
想到这里,阿铁又不由把手中的那醒酒猛向自己嘴里灌。
酒是烈酒;人,却是一个不喝酒的人。酒未人愁肠,辛辣的酒已如利刀般把他的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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