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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浪此时惊魂甫定,这才发现接着自己的人是步惊云,一怔,道:“是……你?”
但他亦没有向步惊云道谢,只怆惶奔上前视察聂风的伤势,忧心地问:“风,你……
怎样了?”
聂风笑着摇头,没有回答。
其实,他已无余力回答,他还有气力挺立,只因一种坚强不屈的意志。
独孤一方脸色一片惨白,一来是因惊见于聂风此子竟可大挫无双城之威风,二来是因蓦地出现了另一名黑衣少年。
步惊云静立原地,犹如一个传奇。独孤一方瞧这少年的眼神与掌法,当下也明白来者是谁,遂问雄霸道:“雄兄,若小弟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定是你第二高足步惊云了?”
雄霸引以为豪道:“城主眼光异常独到。”
独孤一方扫视步惊云与聂风一眼强笑道:“雄兄能纳得如此徒儿,实令小弟不胜艳羡。今日,我们无双城当真心服口服,为守诺言,以后便视天下会为盟兄了!”
雄霸闻得独孤一方终于甘愿结盟,不禁乐得纵声长笑。
“好!城主果然一诺千金!今后这个武林,准会成为我们两帮的天下!届时我们定必有福同享啊!哈哈……”
有福同享!只怕未必!雄霸既然晋身江湖争逐名利,便绝不会仅满足于与人共享天下。
他要自己一人独霸天下!只要那一天来临。
试问还有谁敢对天下说一句问谁领风骚?
终于下雪。
而且是大雪。
一夜之间,天下会乍然投入一片白皑皑的雪海之中。
蒙雪的天下会,仿佛是一个外冷内冷的霸者,冷血冰心,绝对不容世人冒犯。
断浪在迷蒙的晨曦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盆烫热的水,踏着湿滑的雪地,朝着天下会的客厢走去。
为免被雄霸发现聂风帮他之事,他并没有披上聂风给他的棉袄。那棉袄,也只得留待晚上回到小庐中才可享用。
故此际他还是一身单薄衣衫,人如衣薄,衣如人薄,两者怎可敌此迎面袭来的风雪,断浪遂冷得不住颤抖。
好几回,他还差点儿摔倒呢!但仍是紧咬牙根,步步为营,因为了手中捧着的那盆水,是捧给一个在江湖中举足轻重的人无双城主独孤一方。
原来独孤鸣因给聂风轰至五痨七伤,一时间不便于行,故独孤一方与雄霸结盟后并没即时离去,只为让独孤鸣能够稍事歇息一夜,即使翌晨他依旧举步维艰,也不必为舟车劳顿而伤元气。
断浪心想:“嘿嘿,这一战,聂风他也不好过呢!他此时还在我庐上的炕上沉沉躺着,看来受伤非轻。独孤鸣,你把聂风害成这样,可是你自己也身受其受,真是活该!”
如今无双城已是出发在即,断浪好不容易才把水捧到独孤一方所睡的客厢门前,他在门外唤了一声:“城主,热水来了。”
但听门内的独孤一方“唔”的沉应一声,断浪遂轻轻推门而进。
只见独孤一方早已端坐窗旁,断浪低下头,很卑微地把水捧到窗旁的小几之上,道:
“城主,请抹个脸才动身吧!”
“任务”完成,断浪也不多作逗留,立想掉头离去,谁料独孤一方突然叫住他:
“你,就是南麟剑首之子——断浪?”
断浪吓了一跳,他没料到独孤一方竟知道他是南麟剑首之子,霎时间满脸通红。他没有张口回答,仅背着独孤一方点了点头。
独孤一方嘴角泛起一丝残酷笑意,故意嗟叹道:“真可怜啊!连南麟剑首之子也要敬茶敬酒,洗马喂草,雄霸那也太残忍了点吧?”
断浪听他语气似带嘲讽之意,一气之下亦不再理会他,迳自向房门步去。
谁知独孤一方又道:“白天屈膝人前,晚上暗里自黏心中伤口,这样做绝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同情与体谅,反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柄。断浪,难道你真的甘心这样卑贱地度过一生?”
断浪听后顿时止步,心头一痛,想:“啊,他……为何如此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断浪虽没有把心中疑问道出,独孤一方却似能看透他的心,他道:“断小子,雄霸实在太恃势横行。老夫虽被逼与其结盟,但亦不忿其对你所为。何况你乃南麟剑首之子,相信资质决不会比聂风逊色。这样吧!你不若随老夫一起回无双城,让老夫把你好好栽培成才,如何?”
真的吗?这真的是他的用意?断浪虽然稚气未除,也知道独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