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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军护卫拼命拦截,但岳云冲势实在太猛,速度太快,许多夏兵的武器刚刚举起时,岳云还在眼前,待挥斩下来的时候,岳云的骑影已冲出十步之外。
距离中军大纛,还有三十步。
岳云铁锥枪一震,挑飞三杆长枪,枪杆横扫,拍飞两个夏兵。尚有一骑,似是一员将领,枪被击落的瞬间,迅速拔刀劈向正从身前冲过的岳云后背。此时岳云正对付前方新一批对手,无暇顾及侧后。
长刀距后背尚差一尺,一杆大宁笔枪如电而至,一枪穿心,将那员夏将这一刀永远定格。
铁三角,楔形阵,每个骑兵只需专注应对自己前方的敌人,左右之敌,自有两侧战友对付。数千杆骑枪,吞吐之间,夏军骑兵如狂风中的落叶,四下飞舞,在漫天血雾中,层层倒下。
二十步……岳云呵气吐腥,满脸满身是血,一身天子亲赐的党青甲已布满刀枪斧凿之痕了。战马冲刺到这里,加上层层阻击,其势已竭,而就在此时,夏军中军大纛,开始移动。
野利荣,要跑了。
岳云怒目圆睁,把铁锥枪往得胜钩上一挂,反手从马鞍后扯过一个长梭形大革囊,猛力抖开,竟是满满一袋重型标枪。
岳云将梭形革囊往鞍前一横,双手飞快抽枪,轮番投掷,标枪疾如闪电,枪枪衔尾,连绵不绝。前方阻拦的夏军骑兵,一片人仰马翻,好似多米诺骨牌般倒下,直至野利荣身影暴露。而这时,岳云的标枪也恰好用尽……
野利荣正打马欲走,蓦闻一声雷霆大吼,骇然回首——一柄被血染赤的铁锥枪,在残阳映照下,闪动着妖艳的红光,挟隐隐风雷之声,以洞穿一切阻碍之势,破空而至。
野利荣的贴身护卫——那名手捧大纛的夏军甲士亦是不凡,竟在间不容发之际,纵马飞驰,以碗口粗的旗杆挡在主将身前。
噗!木屑纷飞,铁锥枪宽如巴掌的锋锐枪头。嵌入旗杆,旗杆摇摇欲折,野利荣逃过一劫。
野利荣惊魂甫定,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忽然眼前一暗,祸从天降——断裂的旗杆笔直砸下,将野利荣连人带马,拍翻在地。
野利荣这一摔,再未能爬起,乱军之中。无数马蹄从他身上践踏而过……
五月十八。申时末刻,夏军援兵都统军野利荣,殁于乱军之中。一万五千夏军,崩溃。
……
酉时末刻。天色昏暗。定州城下。杀声渐息。
夏军攻杀了整整一天,数次攻上城头,又数度被守军击退。城上城下,尸首枕籍,有华军,更多的是夏军,堆了足足五尺高。
察哥做为一员宿将,对敌我态势认识得还算清醒,也没奢望能一战而破定州。距离一月之期,尚有大半时日,慢慢来吧。
正当察哥下令鸣金收兵,回营休整之际,突闻后方营寨一阵骚动,随后,连后军都骚乱起来。察哥大怒,正待喝令护卫去察看何事,却见一名留守营寨的指挥使,脸色灰败,连滚带爬奔来,跌扑在马前。
“都元帅!大事不好……野利将军所率之生兵,遭华军伏击惨败,眼下正……正……”
察哥又惊又怒,兜头就是一鞭:“正什么?快说!”
那指挥使任由脸上鲜血涔涔而下,惨然道:“我军近万残兵,正被华军驱赶冲寨……”
察哥壮硕的身躯晃了晃,差点栽下马来,仰天悲叹:“天亡大夏!”
与此同时,定州城上,半身尽染的王贵,张口满嘴的红牙,戟指混乱不堪的敌营,纵声大笑:“天佑大华!”
贺兰山的星空,深邃高远,虽无明月,却有繁星如棋,能见度依然清晰。
贺兰山下,火光点点,密如繁星。天上地下,火光星光,交相辉映,照亮着……鲜血与死亡。
一支攻杀一整天、筋疲力尽、瘫软如泥,只等回营休整的军队,被一支以刀枪驱赶、亡命狂奔的军队从侧背冲击,后果可想而知。
两支大军重重撞在一起,各自为生存,身不由己,自相残杀。杀到最后,想停都停不下来。黑暗之中,所有在身旁打晃的全是“敌人”。为活命,只有先下手为强,身边的人越少,自身就越安全,直到自己也被抱有同样想法的敌人或同袍干掉……
定州守军自北而南,开门反击;十二师二千余铁骑,自南而北,撒成网状,截断了整个战场向南的退路。夏军溃兵只有三个选择:待在原地,自相残杀,命大就能活;往西,逃入莽莽贺兰山,九死一生;往东,跳入黄河,幸运的,可以捡一条命。无论那一种选择,都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