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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疏忽了的事情可真多,苏暮寒传递东西入宫居然这么方便。书信辗转,封口处连火漆也不使用,只打着细细的结子,也能轻易交到自己手中,她实在小瞧了他在宫中的势力。
见慕容薇拈着信沉思,流苏笑盈盈俏然而立,待慕容薇面上透出她早已预料的点点红霞,流苏轻轻吐了吐舌头,“公主莫再气了,暮寒少爷哪里啥得公主受一点委屈,只是昨日伤心极了”。
不过是个奴婢,分明那样自然地将她与苏暮寒凑在一处。自己身边的人如此行事,哪里怪得了宫里流言蜚语,说起来,依旧是自己行事无状。
“这个还要你说?”慕容薇牵动嘴角,压下满心的轻蔑,娇嗔地回头横了流苏一眼,又吩咐她,“你去尚宫局取本宫的新衣,看是否修改的合适了。明日是兰馨姐姐的好日子,咱们也去贺一贺。”
人前的慕容薇,是那样喜爱盛妆华服的娇美装扮,不管走到哪里都享受人为星子她为明月的光辉,明日夏府这一场及笄宴闺秀云集,才不管谁是正头香主,自然该是她大放异彩。流苏这样想着,面上依旧乖巧,曲膝答应着退了下去。
禧英郡主夏兰馨,这禧英二字的封号还是皇祖母所赐。她身份贵重,是内阁首辅夏阁老与老太君莫浣莲的嫡亲孙女、康平侯爷夏沐行的掌上明珠,慕容薇幼时的伴读,也是她唯一的闺中好友。
夏兰馨长慕容薇三岁,明日将满十五,会举行一个隆重的及笄礼。慕容薇打开多宝阁下层放置书信的黑漆描金匣,捡出夏兰馨早早送来的帖子贴在胸前,溢满思念之情。
静默沉思,前世种种画面在眼中闪过,有些地方却依旧想不通透,蓦然几个人影在脑海中突突,仿若一线牵着全局。慕容薇再坐不住,霍然起身将凉了大半的茶饮尽,另唤宫女香雪过来磨墨。
坐在案前沉思片刻,慕容薇取一张素心雅兰的信笺,提笔给夏兰馨写信。似有万语千言,不知该从何说起,慕容薇想了又想,信上终是不太方便,她将写废的信纸投进手炉,另取一张信笺,寥寥几句,只写明了十万火急,要夏兰馨务必替她约夏钰之一见。
在信上慎重地盖了自己的私章,又绘了两人惯用的隐秘图标,慕容薇这才仔细封好了口,将信交给香雪。
贸然送信太过招摇,慕容薇又叫香雪取几匹内造的樱色浮光锦,借着送衣料的由头,将信亲手交给夏兰馨本人。
第十章 誓言
冬日天短,恍然不觉间天色已暗。
宫内掌起灯来,淡黄的光晕笼上书案前那尊甜白暗花缠枝莲纹瓶,内插的一束腊梅就着光晕泄出金色娇黄,像碎金般璀璨。
书案右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绢制九重梅花消寒图,慕容薇就着香雪磨好的墨,细心填完了消寒图上一朵墨梅的一重花瓣,缓缓将笔搁下。
消寒图上梅枝颤颤,已有两朵填得满满,第三朵被她勾了浅浅两瓣,一瓣来自前世,一瓣勾在今生,墨迹颜色相近,哪里瞧得出相隔数年。
慕容蓉心内唏嘘,望望窗外三九严寒飞雪连天,那抹心境的苍凉由然而生,迟迟挥之不去。
宫女红豆适时端着一只描金红木填漆托盘进来,恭敬地曲膝下去,唇边漾起两只甜甜的酒窝:“公主,这时用膳还早些,可要先用些点心?”
托盘里一小碗雪白的糖蒸乳酪、一碟紫红的玫瑰糕、一个精巧的八角攒盒,摆放着各色蜜饯干果,还有一壶刚泡好的正山小种,都是慕容薇平日喜爱之物。
慕容薇欠身取了乳酪,以银匙挑起些许,那乳酪甜度合适,入口即化,她一口就尝出依旧是罗嬷嬷的手艺。
罗嬷嬷手巧,尤其善蒸酪,一年四季用各色应时之花,变不尽的花样,宫人难有人与她比肩。慕容薇从小吃到大,这口味事隔多年意犹未尽。
一勺一勺如珍宝一般用完那碗乳酪,慕容薇满足地叹了口气,吩咐红豆,“这个味道好,请罗嬷嬷晚上再炖一碗,本宫晚间呈给父皇做宵夜。”
父皇也喜甜食,慕容薇有许多关于小时候的画面,譬如春日迟迟,她与父亲坐在一树盛开的蔷薇花下,她爬在父亲膝上,父亲亲手喂她吃软软的芙蓉糕,轻缓的笑声与花影融为一体;也譬如夏日的夜晚,她与父亲泛舟在家里的湖面上,父亲弃了船桨任小船自游,游到一只大大的莲蓬旁边,父亲剥了莲子放到她的口中,再放一颗到自己口中。
那些个记忆在父亲做了皇帝之后就变得模糊了。
那个时候三弟阿芃还未出世,父亲时常还会抽时间陪她跟母亲还有妹妹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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