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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选择的可能。但公子呢?他的态度对我永远是谜。即使是血冲上脑的昏聩时分,我也能分辨,在我转身后的那些吃惊的低语里,没有雱的。
很久以后公子对我说,其实他一眼就看穿是你捣的鬼。你从小到大就酷爱跟他作对,你藏起他的诗稿,在他的茶盅里加辣椒。你明知那些豆蔻是为你而种,却蓄意前来搞破坏。只要可能,你什么事没干过?你在不懈的破坏中寻找乐趣。他呢?在习惯的宽容中不动声色的陪你玩着这游戏。
这也许是你爱他的方式,那么宽容是不是他对你的?必要时分放弃公正,是不是比一贯的骄纵更能体现他的立场?他那样叱我,当着众人的面。呵呵,即使是今天,如果一切重来,我依然会毫不犹豫的走人。我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但我自小受不得委屈。我自讨苦吃的玩穿越,冒着大风险来到这万恶的等级森严的封建时代,又犯贱的跑来为你们少爷小姐种花,我自作孽。我炒我自己鱿鱼,我不伺候了行不行?
我就是这样,以一个又决裂又不光彩的姿势消失,回了现代。开封,禹王台,郁金香小区,100平米,27楼。这个位置,和相国府的经纬度相同,只是推迟了1000年而已。
说说我回家后的那一段日子吧!一开始我在家里憋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让我老娘把吃的喝的,我就跷个腿把各种零食一直塞到嗓子冒烟肛门发胀。相国公子怎么了?侯门千金怎么了?在家我也是公主啊!因为我的离奇失踪,我父母已经急得去报案,但我自己出现,他们又狂喜的忘了指责。我说去旅行,他们总算也没怀疑。
我把键盘敲得噼啪响,陌生网友加了一茬又一茬,我把签名改成,不是帅哥请勿打扰。这样打扰我的人就更多了。我每天跟不同的人约会,每天在各种娱乐和胡吃海塞中填满时间,不用早起浇花培土,不用穿那身奇怪的衣服,不用见了相国或者夫人要请安,不用被叫做“麝奴”。我有我的身份,我的骄傲。我的名字,叫做海棠。
头总是会痛,这种宿醉般的头痛从此成为宿疾。我爸说,穿越过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后遗症,他年轻时那样健壮,却留下了多少年失眠的顽疾,这对他是好事,利于他更加废寝忘食;而我,就是这样忽然而至的,灌顶的痛。
我妈第一个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她发现我不能让自己静止片刻。她找了我素日的朋友来玩,但我不跟任何人做心灵交流。谁能看得到我心里的口子?我在白天加进很多内容,又将很多无伤大雅的小问题留到夜里去慢慢操心。我的思维不能有空档,有一帮小虫子在虎视眈眈的等着乘虚而入,它们逮着机会时我眼前总是出现雱那两道竖起的眉毛。我的公子雱,我知道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但有个人,有件事,是我避不过去的,那就是,边城。
边城给我电话。HELLO,海棠。
HELLO,边城。
他声音亲切温暖,是对一切朋友的态度。接着他含蓄的问我,他新订的钢琴到了货,有没有时间,一起去看看。
他在楼下等我,穿着薄羊毛背心和中裤,栗色头发下的眼睛闪亮如昨。我们在初夏明亮清香的林荫道上慢慢的走,他开始有条不紊的说,我不在的时候,他不知怎么竟时时想到我,我平素虽然别扭惹人嫌,他微笑一下,但真的不在眼前,却让人担心。然后他提议,暑假快到,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海边?
妈妈逼着我去做全身体检,我的心脏和血行都出现了明显异常。妈妈的眼神里明显有惶恐,似乎看到一直担心的事。但她什么也不问,她只说,这个周末带边城回来吃饭好么?
我皱着眉,根本不愿听到边城这名字。昨晚边城吻我,雨后湿润的街道映着灯影,淡淡的雨雾隔着天空,被城市不夜的霓灯染成暗红。边城将我拉到街灯的背光处,一个甜蜜的,恬淡的吻。我闭眼让自己承受,这一个真正的良辰好景……一滴雨珠滴上我的脖子,像冰粒融进了血管,我忽然惊跳,大力将他推开。
“你以后不要再来!我不要你!”我借着一点酒劲对他吼,“你懂不懂?我不要你!”
他吃惊的看着我,想问为什么终于没有问出来。
我开始陷入焦躁。时时的不安,心慌。在一个个将醒的蒙昧时分,我总是闭着眼等待敲更声,空气里为什么闻不到那一阵微腥的,混杂木叶的泥土香?我睁眼看到城市上空横满各种线路就烦躁,全世界都在各种竞选,广告铺天盖地。现代的城市里天空像罩在玻璃罩里,每天有人工降雨,人工调温,人工日光浴……失去那一片湛蓝,天空完全烟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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