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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焕然一新,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便唤她到床头,对她说道,“你叫银耳,我就慕儿,看来我们该是姐妹!你从哪里来的?”
“回慕儿姑娘的话,奴婢是浣衣局的粗使宫女。”她的头低得更下了。
“你不必对我如此恭敬,我的身份还不如你高呢。”李慕儿打趣道,“我看我长你几岁,你就叫我姐姐吧。”
“是,姑娘。”银耳应道。
李慕儿觉得好笑,“那萧敬定是看中你话少,才派到我这里来。”
说话间,门口有些动静,银耳拉开门看,是个食盒。她把饭菜摆放在桌上,扶了李慕儿坐下。
李慕儿一边拉着她也坐下,一边已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银耳纳闷,不过一些残羹冷炙,这姑娘怎么也能吃得那么香。她自小是个不爱惹事儿的,是以看到满身伤痕的姑娘躺在永巷也没有表现出惊讶,其实内心对这慕儿姑娘却是充满了好奇,自己不过是个做粗使的丫头,她却毫不嫌弃地自称姐妹,可见是个和善的主子。可这主子看起来伤得很重,像是受了刑,看她换下的服制又不像宫里的人……
“银耳,你快吃啊!”李慕儿见银耳怔愣,咽下嘴里食物道,“你不吃我可都吃了,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水倒是有的喝,一昏过去就被泼水……”
“姑娘,”银耳见她没心没肺的,不禁心疼,“不疼吗?”
“没事儿,”李慕儿虚弱地用手拍拍胸口,“我有神功护体。”
“神功?什么神功?”银耳疑惑。
李慕儿噗嗤一笑,“骗你的!我现在别说神功了,练了十几年好不容易会些武,也被骢哥哥他……”
银耳见她突然住了口,眼神也沉了下去,便不敢多问,拿过碗筷给她夹菜。
永巷清冷,平日里还真没有一个人来打扰,李慕儿也既来之则安之,安安心心地养了好一阵,身上的伤才愈合得差不多了。
这日晚上,她嫌屋中气闷,又思量夜间人少,就打算到门外透透气。
出得门外,李慕儿发现自己处在一条长巷之中,阴风阵阵,寒沁入骨,一股萧瑟之气扑面而来,四下没有半点生机。李慕儿自认也算见过大风浪的,此刻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正想着回屋,突然有人在她的肩头拍了一下,吓得她尖叫了一声。
“哈哈,慕儿姐姐,你怕什么!”银耳被她样子逗的好笑,一起生活半月有余,两人已经混的很熟。
“你这坏人,吓我一跳!”李慕儿顺了顺气儿,拉过银耳的胳膊,“你觉不觉得,这里好阴森啊……”
“这里是永巷,自然冷清。”银耳越发想笑,“人人都嫌这里晦气,轻易不敢来呢。”
“你倒是胆大。哎,你来听听,是不是有人在哭?”李慕儿本是想吓吓她,可是两人静下来听了一会儿,竟好似真的听到了细碎的哭声。
这下银耳真的吓到了,她拽拽李慕儿的手臂,瑟瑟说道:“姐姐我们回屋吧,怪��说摹���
李慕儿点点头,回身正要进门,却又听到隔壁隐约传来呼救声,一声一声救命,时轻时重,悲惨不已。她停在门口,对银耳说:“你先回去睡觉,我去看看就来。”
银耳一把拉住她道:“慕姐姐,公公不许的。”
李慕儿闻言想起自己的处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咬咬牙逼着自己回到床上睡觉。
可这一躺下,哪里还睡得着,耳边充斥着哀嚎尖叫,仿佛越来越近,就在咫尺,揪着她的良心。她辗转反侧,床板摩擦伤口产生痛楚,她也恍若不觉。
遥想当年年纪小,喜欢扮成公子哥出府玩耍,也是整日见义勇为好打抱不平。可是那时父母宠爱,出了事儿总有人给她善后,要是现场碰上打不过的,还有骢哥哥护着……骢哥哥,李慕儿想,要是骢哥哥在的话他会怎样?
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可惜,骢哥哥已不再是她的聰哥哥,而是杀父仇人的儿子。李慕儿也不再是李慕儿……
“不!李慕儿还是当年的李慕儿!”李慕儿突然一跃而起。
顺着声音寻过去,果然哭声就在隔壁院内。
她毫不犹豫,一脚踹开了门。
屋内场景惨不忍睹,几个衣衫褴褛的邋遢妇人被杖打在地,背上臀上鲜血淋漓,有一人背部几乎已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李慕儿刚从刑部刑罚中恢复,顿时看得自己伤口也滚烫起来。
她冲着两名肇事者怒道:“朗朗乾坤,昭昭日月,滥用私刑至此地步,简直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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