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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回望后,山妮侧转过身,调转车头,径直背向舞厅,朝前驰去。
山妮是看不见自己的背影的。
背对舞厅里的人群,背对音乐与灯光,透过一扇洞开的窗口,在窗口规定给的狭窄的视线范围内,他看见山妮逶逦地驰过草坪,头发被寒风吹起,红色大衣下摆翻飞,拐过弯,于夜幕下在路灯与白雪发出的寒光中,是山妮渐去渐远的背影,那背影越来越小,最后是一个小红点。
在舞会上,我到底遇到了一个怎样的人。山妮回到宿舍,在日记本上写下这句话。这句话包含了她满脑子疑问。在舞会上,我到底遇到了什么人。一次又一次,她这样反问自己,仿佛遇着了不可能遇着的事,遇见了不可能遇见的人,又仿如一篇极精彩的小说,开了个头,突然没了故事发展的线索,谁也不知道结尾怎样,留下一个悬念。
想起他一脸的聪明一脸的热情一脸的疑问与顽皮的话语,想起他静静地打量人们跳舞时的情景,想起他跳舞时奔放得近乎踢踏的小小的动作。山妮脸上现出难言的近乎苍茫的笑。小萍果!有时还用力地在心里喊道,他只是个小男孩。这小男孩仿如是从小说中走出来,把她拉回到小说中去的。于是,山妮又想起他说的那句话。希望我以后出现于你的小说中,你的诗里。
第二章 生命中的两个男人
但是,那夜,频繁地走过她梦境的人,却不是李浩,是那个她在古城南京最初遇见认识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躲在某个布满阴影的角落冲她笑,笑得有些狰狞。还对她说,我还记得你打过来的那一记日光呢。说完,举起他的左手,摸摸他的左脸,仿佛那热辣的疼,还在。
初识李浩
五月份,一个春风吹绿了江水的傍晚,在中华电影院门口,由同事介绍,山妮认识了李浩。类似这样由别人牵线搭桥的场面,山妮经历多了。不同的只是背景。有的是在公园的入口处,有的是在茶座咖啡馆,最多的是在电影院里,一样的模式,一样的程序—由介绍人给男女双方作简单的介绍,间或夹着适时的夸奖,暗中的冷眼打量,而后是介绍人紧急恰当的撤离,最后是大同的结果:要么恨不得马上逃离现场,要么是再见一面也无妨不见也不觉任何失落的无所谓。
这次前去见面,与以往一样。山妮感到自己的某处部位正迎受某种无声的枪击。这是理想与现实人生的暗中对抗,妥协中仍有挥之不去的悲哀。她是自愿去见面的,却有某种被挟持的感觉。这种感觉不能有半点的流露,否则,有负于好心人的一片热诚与成就一桩美满姻缘的美好愿望。
傍晚的春风吹拂着街面。傍晚的天空云霞很绚丽。傍晚的风中男男女女来来去去,行色匆匆,衣袂翻飞,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却又始终寻觅不到一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影。山妮黑色长窄裙上罩一件薄型白色羊毛衫。她的心境如那素净的打扮,没有热切的愿望,有的只是完成某项不甘心去完成的仪式的心情。对见面这种仪式,她今天比以往又多了一份别样的情绪:几份自嘲,仿如站在电影院门口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待嫁的女子。这自嘲是她手中的一根拐杖,扶着她让她静静地等待李浩的出现。
李浩出现于街头对面的拐角处时,山妮一眼就看到了他但并没意识到他就是前来见她的李浩。于如蚁的人流中一个人目光不自觉地被另一个陌生的身影牵住,这也许是缘份的前奏,像一支歌曲的过门。
李浩穿过人流,径直向山妮她们走来。那一刻,山妮看到的仿如是一个电影电视上人物的特写镜头。傍晚的天空树影,傍晚的人群车辆,只是一片模糊的遥远的背景。李浩从这背景中脱颖而出。骄健沉着,透出力感的步伐,迎着风向山妮她们走来。他对站在山妮身边的林雁满怀歉意地说,我来晚了。不容林雁介绍,他又冲山妮微微一笑,无拘的洒脱的笑,那一笑,像一抹灿烂的阳光,向山妮投射,山妮感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被轻轻碰触了下。就像不经意间于人群中被一个许久不曾相见的朋友轻轻拍打了一下肩头,出其不意中有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
山妮也抱以微笑。如果能够瞧见自己的脸,她还会看到一朵羞郝的云浮现于脸颊。李浩的无拘,洒脱,随意,以及眉宇间显露的男子汉气慨,就那样道不清说不明地令山妮有些心动了,那羞郝就是最好的证明。
目光的流转交接,无言地传递着彼此的好感。林雁开玩笑说,你们好象是老相识了。找个地方聊聊,我就不碍你们的事了。见林雁把他俩的事说得那么十拿九稳又把自己说成了多余的人。山妮与李浩又相视一笑。这是一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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