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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叛军为了逃命,明知是死,仍拼力地杀来,我们这支小部队渐渐不支,我看着四周的人越来越少。而叛军身后的大部队又一时过不来。心中不由着急,低声对吴浩吩咐了几句,让过叛军的前锋,向侧翼移过去。移到叛军左侧,压力顿时一减。
我抬头看看周围地形,见左边有一处小山坡,可以爬过去。便拉了吴浩等人,拼力杀出战团。转身向山上爬去。到了坡顶,我嘱他们停下来,凝神看看坡下,越过与我军厮杀的战团,后面还有许多叛军源源不断地上来。怎么办呢,我心中暗想。要能把他们阻住就好。回头看坡上有几棵大树,树围极大。我皱眉想了想,拿剑上去砍树,吴浩等也忙过来帮我。转眼几棵大树都砍倒了,我和吴浩等削去枝叶,使劲把树滚过来,向后面的叛军推去。轰隆隆一阵响。大树往下直滚,速度越来越快,叛军不及躲避,登时被压倒一片,我们又继续推另几棵大树。叛军逃跑之势为之一阻。
此时大部队早已掩杀过来。我停了手,带上吴浩他们,从山坡上冲下来,加入新的战团。
这一场大战,直杀到黄昏时刻方才停下来,杀死叛军无数。吴浩身上挂了几处彩,我的手背上也划伤了几道,军中的大夫极少,一般也没有时间给普通军士看病。我自己到大夫处讨了些棉布和外伤药,便到营中看望吴浩。
吴浩躺在床上,皱着眉,却不呼痛,我心中赞道:“好汉子。”一边搬个凳子过来,坐在他身侧,轻轻解开他身上的盔甲,露出胸前一处刀伤,从肋骨处划过,还好不深,我吁一口气,先拿了清水给他洗干净伤口,又取出草药放到口中嚼碎,敷在他的伤口处,再把手中棉布撕成长条,给他层层包裹起来,另几处小伤我只涂了药,没有包扎。
吴浩看着我道:“张兄,你手上的伤也要敷些药才是。”我笑道:“不碍事,”一边嘱他好好休息。便起身告辞出去。
站在营帐外,只见月光如水。我仰望天际几朵浮云,心事如潮涌起。
一人走到我身后道:“好古,你在这里。”我回头,是师父。
此时师父脸上满是笑容,看着我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我拱手道:“都是师父教导有方。弟子拜谢师父。”
师父拉着我的手道:“今日我们好好痛饮一番。一醉方休。”我心中为难,看他兴致那么高,不好拒绝,只得跟着去了。
在月下的河边,师父拿出一坛酒,拍开泥封。取两个碗,一个放在我面前,倒满了酒,又把自己那碗也满上。我忙接过酒坛道:“怎敢让师父倒酒。”师父笑道:“你我都是江湖儿女,何必拘泥小节。”说完端起酒道:“先满干了这一碗。”我捧酒在手,呲牙咧嘴地灌了进去。一时呛得喘不过气来。师父伸手过来拍拍我的背道:“再来。”我无奈,拿起酒坛,各倒了一碗。又一饮而尽。看师父还要喝,我赶忙道:“弟子不如把那套玉女剑法练给师父看看,也好请师父指点一二。”
师父闻言,点了点头。我站起身取剑在手。口中念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念完,手中剑如白练一般,纵情挥洒,笑向人生。
舞罢,我走到师父面前,却见他以手托腮,似在沉思,我叫道:“师父。”
师父抬起头看看我笑道:“看你方才舞剑,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道:“是师娘么。”
师父道:“正是,她当年也是这般手舞长剑,对我微笑。”
我道:“那师娘现在何处。”
师父长叹一声:“她已经不在这尘世了。”
我忙拱手道:“弟子提起师父的伤心事,还请师父恕罪。”
师父摇摇头道:“这不能怪你。只怪我与你师娘缘薄。也罢,夜也深了,你早些去歇息吧。”我拱手向他告别。转身远去。师父在背后看着我的身影,默然无语。
第二天李将军便叫人传我去他的营帐。我走到帐中,只见他笑咪咪地看着我说:“张好古,从今日起,你便是百夫长了。”
我听了道:“多谢将军抬爱,属下愧不敢当。”
李将军道:“哎,你还是这般谦虚。总算我没有看错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今晚皇太孙殿下要大开酒宴,犒赏三军,到时带着你的兄弟,好好享受一番。”
我听了拱手行了个礼,慢慢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