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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面前。
王信不知道关帷和沈万三的一段恩怨,在一旁说着:
“关帷这个人,以前听说他是两三年前来投陈泰的。他在这个陈肥商那里,倒的确精明过人,一切料理得井井有条。只是此人面容冷峻,大约少不得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只是不知他怎么和沈老爷有了恩怨?”
沈万三叹了口气,说起了这山高水长的往事。
而此时,在陈泰家中的内室,关帷正向这位肥商禀报着事情的进展。
和关帷心中的快慰不一样,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陈泰心中的担忧时不时地冒出来:“关管家,你说,明天还要不要和那个姓沈的再对着干”
“干!得必须扼紧他脖子。我料定他沈万三不敢在阊门再和老爷争锋了。”
“哦,是么?”陈泰心中一阵高兴。
关帷看着陈泰肥胖得有些蠢的脸,心中一阵反感和窝囊。我为你殚精竭虑,你吃现成饭不说,还这么胆怯如鼠。然而他感到解气的是,不管怎么,我已把你推上了战场。想到这,关帷一阵得意,自己和沈万三的情仇,终演变成了陈记商号和沈万三的商业之争。如果张士诚部进城后,并无抢掠诸事,那,同样赚了一票的陈泰,到时仍是沈万三的对手和克星。如果情况反之,陈泰蚀足老本,你沈万三也差不多脱了层皮。到时,我大不了离开这个肥商去浪迹江湖,哪一方水土,都养人的。想你沈万三手头能有多少可资流动的现金?你最好再这样拼下去,将汾湖陆氏的祖产也全变卖光贴上去。想到这,他心里一阵悸动,到时,张士诚部的兵匪,这么一抢!哼,全玩完!我得不到,你也别想!
关帷倒没说错,在旅馆沈万三的宿处,老到的王信听了沈万三讲的与关帷的宿怨后,说:“关帷他是借陈泰之手以发泄宿怨。”接着他沉吟起来:“沈老爷,既是有这么个芥蒂,我看对陈肥商当先避其锋芒。阊门商肆的店铺,我们暂不下手,待相机再图。毕竟苏州我们尚未立足。不知老爷以为如何?”
“是啊,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沈万三点头赞同,接着他问起现在手头还有多少资金。
王信掰着手指算着:“我们这几天盘了近二十家丝绸、珠宝、瓷器店,共花去五百多万两银子,目前这手头所剩的大约只有几十万两了。要是再盘两个店铺,只怕就无法周转了。”
沈万三看看王信,又看看四龙:“苏州这里,王管家,请你打点,四龙留在这里,帮衬着你!”
“那你?”王信心中已是了然,但还是明知故问。
“我明天即回吴江汾湖,将汾湖的家产全部变卖,移资苏州。”
巨商沈万山 /吴恩培
六十九
第九章 两刃相割 利钝乃知
1当沈万三要陆丽娘将汾湖家产变卖,陆丽娘说起陆德源最感到伤心的就是我给人做妾做小,沈万三以为陆丽娘是趁现在有筹码,对他加以胁迫
“你疯了!”陆丽娘听沈万三说完,不禁大惊:“你上次让我回汾湖,只是说将放在外面的钱集拢来,以防万一你急着要,可你现在却要将这里的家产全部变卖,这,你想我会愿意吗?”
沈万三耐心地:“娘子,你是个明白人,这做生意的机会转瞬即逝,逝去了想追也追不回来。”
“不!不是你置的田产,卖了你也不心疼。我陆家祖上传下的这些田产一旦丢失,那我将愧对九泉下的老父和列祖列宗!”陆丽娘看着沈万三,又接着说:“再说,全卖了,我们旺儿今后指望什么?”
沈万三看着陆丽娘,面容冷峻:“老的小的我现在都管不了了,我只想把握住这个机会。张士诚下来要攻打平江,实在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良机。首先,元失其鹿,天下几股力量正共逐之。张士诚南下是将以苏州并杭嘉湖地区作为根本,如果这样的话他不可能听任部下胡作非为,失却民心也失此根本之地;其次,张士诚和他的部下,你知道的,都是苏北的盐民,这些人一旦到了苏州这温柔富贵乡,那贪图享乐的劣性将大大膨胀,他们到江南后要挥霍,要享乐,我聚集的这些财富,届时从他们身上将能获十倍百倍的大利;第三、我和张士诚及他的兄弟张士德有过交往,凭自己昔日和张氏兄弟的情分,我想他们至少不会为难于我;第四、即使种种算计失算,那我也只是失一县之巨,但一旦让我得到的却是一城之巨。夫人,你说,冒这个风险,值得不值得?”
陆丽娘低头不语,从理智上讲,她接受沈万三说的这些,可敝帚尚且自珍,更何况卖的是祖产。
眼见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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