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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卫卿置身其中,衣裳都冒了烟,烫得直哭,皮肤好痛,手脚好痛,火苗就像野兽的利爪,死死地掐着他!
突然,一道人影闯进火场……看不清她的容貌,只听得她一声声急切地呼唤。
‘卿……卿儿……你在哪?!’
还没从炼狱中逃脱出来,下一瞬间,他又坠入冰冷彻骨的水里,湍急的水流一下子没过他的头顶,刺骨的痛钻入被火灼伤的皮肉里,让四肢克制不住地痉挛起来。
「呜呜……!」头脑里混乱不堪,到底是在火里,还是在水里,都已经分辨不清,只知道全身火辣辣、针扎似地疼,天地都黑成了一团。
那个叫他卿儿的女子不见了,血腥气弥漫在唇内,卫卿突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意识在昏天黑地里浮浮沉沉,分不清方向,直到丑时鸡鸣的声音,把他从昏睡中惊醒。
马童必须在天亮鸡叫之前起床打扫,卫卿早已形成习惯,他挣扎着醒过来,却发现身上都是干涸的血迹。
要不是小红马紧紧依偎在身旁,他这一晚下来,必定冻死。
「好疼!」四肢稍稍一动,剧痛就从四面八方袭来,卫卿不是头一回遍体鳞伤,马夫的脾气大多不好,暴打马童来出气是常有的事。
他知道现在必须把破烂的衣裳换下来,可是血水、破布冻结在一指宽的伤口里,一拉扯,就疼得猛掉眼泪!
昨日挨打的时候他没有求饶,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犯错!
可是现在,委屈、难过、哀伤,种种感觉充斥在心口,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最让他揪心的是,胸口那空落落的寂寞。
那个女人是谁?会是他的娘亲吗?可是别人都说,把他从朱雀河里捞起来时,就不见其他人了。
也许是沉船了吧。
因为幼时的记忆一片模糊,卫卿已经想不起双亲的容貌了,甚至连身边是不是真的有爹娘陪伴,都不能确定。
小红马哼哧一声,站了起来,卫卿感激地抚摸着它的脑袋,心里暗想,还好王妃娘娘罚的是他。
郡主不懂骑马,擅自驾驭赤鹰,一定会被甩下来,到那时,赤鹰就会被杖毙。
这就是卫卿拼命也要阻止郡主骑马的原因,无论郡主受伤,还是赤鹰惨死的下场,他都不想看见。
更让卫卿挂心的是,小红马不能没有母亲,它不能像自己一样成为孤儿。
天亮起来,赤鹰在里头叫唤,小红马虽然舍不得卫卿,但还是慢慢走回去了。
看着母马亲昵地嗅着儿马的样子,卫卿的眼泪就又流了出来,「娘……如果您还在世,为何不来找我?」
不过,这份悲怆的心情很快被疼痛与饥饿覆盖,他蜷起身子,浑身颤抖地昏睡过去……。
「把他放这,大夥儿怎么干活?抬到柴房里去。」到底是拉扯着卫卿长大的,厨娘来到臭烘烘的马厩,让阿力把卫卿抱走。
柴房也是卫卿的住所,厨娘给他上了些药,换了一身干净的布衣,看着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连声说着「造孽!」
但是作为奴才,犯了错还能保住命就已经是幸运了,厨娘这样想着,偷偷给他留了一个馒头、两个烙饼,才掩上嘎吱作响的木门,走出去了。
※ ※ ※
都城睢阳,皇宫。
下了整夜的大雪已经止住,狂啸的暴风也渐渐地减了势头,值更的太监一边哆哆嗦嗦地跺着脚,一边透过窗户,望着外头的天空。
九皇子淳于煌夜的处所风荷殿,临近百亩荷花池,是一栋飞檐立柱、气宇轩昂的三进殿堂。
皇子的住处自有御林军严格把守,但是九皇子的门前却空无一人,一个绿衣小太监,端着一盏御寒茶,踩着吱嘎直响的积雪,迈入院内。
只要天气冷,御厨就会在一大早,煮上驱寒除湿、生热暖腹的姜草茶,供皇族们随时取用。
这小太监就是厨房派来送茶的,他四下看了看,院内也无人,便大胆走入煌夜的书房。
和外边的厅堂一样,屋内摆的都是一等的乌木家具,一张长方书案置于正中,案头摆满了书卷、棋谱、画集,虽然堆积如小山,但丝毫不显杂乱。
一支燃烧殆尽的烛台静静地立在案几一角,看样子,九殿下昨夜又秉烛读了一宿书。
小太监把青瓷茶碗放在书案上,再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后,便从衣袖里摸出一小包药粉来。
茶水在送出御膳房前,是有老太监试吃过的,所以放不得毒药。而这一路上,也会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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