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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松散的佣兵团和小打小闹的城市黑帮也比他们强,虽然他们的人均作战能力在大陆上恐怕也是首屈一指的。这就好比欧洛斯王朝的贵族军队远不能与银月岛的王室常备军相比,威廉组建这支常备军时主要从民间遴选人才,这些平民比贵族更懂得什么是国家的荣耀,在战场上也更敢于以身犯险。北方帝国并没有南方意义上的贵族,而是以学派为参与政治的单位,因为国内学派林立,很多学派都是一脉单传,就使得这群人大多都能将自己的性命上升到历史、文化与学术传承的高度,这也是为什么亡灵战争以亡灵冠名——帝国军队的主力只能是绝对秩序的亡灵,而不能是法师、武士和占星师。
北方帝国内大大小小的学派又按照其根源和基础组成政治上的派系,在和平时期,不同派系之间的敌对意识还要胜于北方与南方的仇恨。这可以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北方人的骄傲——他们从不将南方人当成真正的敌人,或者说,对于南北之间的战争,大家都看得很理智,就好像是银月岛的秋猎传统,南方也不过是一个更大的猎场而已。如果说成熟的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是彬彬有礼而又自我克制的,那么这种对立的意识蔓延到孩童中时,就更展现出人类野蛮、残酷而无序的一面。
跟随大师成为一名学徒,往往是成年以后的事情,在那之前,大部分帝国未来的公民都会选择在读写学校中进修。人口增长缓慢一直是帝国所要面临的主要难题,直到现在这个问题也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他还在读写学校的时候,与他一起上课的人并不多,同学们都按照各自的政治派系组成班内的小团体,而不幸的是,可以被分在亡灵派系的只有他一个人,因此他就成了其他所有团体的众矢之的——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在不具备魔法力量的小孩子中间,人数就等同于绝对的力量,而无论南方人还是北方人,都懂得柿子捡软的捏的道理。唯一例外的就是安瑟伦,那个时候学校里已经不剩几个人了,大部分学生在毕业后就上了战场——他们的导师都在前线,因此他们自然没有留在后方的道理。安瑟伦在那个时候就已出现了老好人的苗头,跟每个人都努力打好关系,并没有因为跟他关系密切而被自己阵营的人有所刁难。
当他在军营主帐中谈起这些陈年往事时,他的学弟表现出的惶恐不安远远超过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说起那些人大多已死于上一次战争,活下来的也未必有他们这般长寿。是啊,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名义上拥有绝对的军权和司法权,说的简单一点,就是杀人无罪,他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旁人解读出无数个意思,然后在其中隐含的威胁和警告中瑟瑟发抖。
“那真是太可惜了。”最后他总结道。
他的学弟看上去似乎想要拔腿就跑。
因此他就没再提及这个话题,而是让安瑟伦吩咐下去,黎明之前他们要组织一次进攻,彻底歼灭奥德伍福的军队。这样狂妄的军事目标让这个可怜的临时统帅腿一软,差点没摔倒,但还是抖着腿执行了他的命令,尽管在离开帐篷前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要不要考虑一下更加现实的作战计划,而他的沉默让对方识趣地退了出去。他确实对军事一窍不通,也不像过去那样有个支持他的幕僚团来制定策略,但即便是个玩泥巴的孩子,也懂得绝对的实力只会导致绝对的胜利。
他对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从不怀疑。
这场战役看上去就像是一场闹剧。当帝国的军队抵达奥德伍福的军营时,正好赶上破晓,这时候正是警戒最松懈的时候——夜晚是亡灵的天下,尽管猎鹰帝国找不到亡灵主力在哪里,但从来不敢掉以轻心,然而神经紧绷一夜后,精神很难继续集中,天亮又给了他们一丝希望,让他们相信自己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迎来了胜利的曙光。而他们又是从东面进攻,初升的太阳耀眼的光芒会让敌军难以视物,从战术上来讲,这样的布置可以说是非常规矩的,唯一不太对头的就是,在帝国的军队和敌军之间,隔着一条相当宽的河。因此当安瑟伦带着部队发起冲锋的时候,奥德伍福麾下的军人们大约集体头脑空白了一秒,然后才拖着裤子拽着腰带象征性地在河边集中起来,前排的士兵蹲在盾牌后面,后排的弓箭手则搭好弓,将箭簇从盾牌的缝隙中探出,尽管如此,大部分士兵还是以一种看笑话的神情参与这场战斗。倒是他们的军官站在后方略带忧色,看来这段时间安瑟伦的表现让他们非常赞赏,直到有个人找到了他的位置,对着这个方向指指点点。他们大约不知道空间对他从来不是一种阻碍,放心大胆地露出了轻蔑的神色,将这种愚蠢的进攻归结为亡灵阵营空降了一个愚蠢的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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