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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坐起来,摸到床的轮廓,脑子里慢慢的画出一幅大致的图片。
“这里应该是最里面的床,左面,还有三张床”
双脚小心的探向地面,脚指触到冰凉的地板后,又缩了回来,很快,现次伸出去,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即使寒意让她屡次的打起寒颤还是把脚掌左右滑动着,想到寻找到鞋子。
“嘶”
一阵强烈的刺痛传来,她猛的收回脚,左手寻找到刚刚疼痛地方,摸了摸,手指下传来了纱布的特殊质感:“脚也受伤了?”
无柰的收回左脚,换了右脚继续先前的动作,好半天,终于摸索到了鞋子,慢慢的把身子滑下去,双脚CHA到鞋子里,才扶着床杆站起来。
“前面应该是另一张床。”
用手一点点的丈量着距离,脑中的图片随着行走的步子而不停的改变,这些全依赖着这些天照顾爸爸所记住的病房的布局,本来只是说给爸爸听的,没想到,此时,竟然会发挥了作用。
栏杆没有了,手短时间的空下来,心就慌起来,无依无靠,无着无落,这时候,才隐隐的感觉到恐惧。
快快的向前走了两步,想要碰到一些什么以做参考,膝盖却重重的撞到摆在前方的痒气瓶,顿时一阵无法言喻的疼痛泛了上来,雅灵抱着双腿整个蜷缩起来,咝咝的吐着凉气,脑中的画面再一次被打乱。
寒冷,慌张,恐惧,一齐涌上来,雅灵拼命的与它们抵抗,几乎费尽了所有的精尽,它们却一齐组成一张名为委屈的网兜头向她盖来,无力闪躲,她被罩在里面,动一分都是痛,想一分便是心酸,连着可数的年月一起,都变成了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一点点蚕食着她的所有
“哭什么!站起来就好了,哭能解决什么!”
像是想骂跑那些软弱,她的每一个字都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连带着手也狠狠的撑住地面,整个人倏的一下,就站立起来。
大步的向前迈了两步,又撞到另一侧的床栏,还没等疼痛泛上来,她己经继续向前迈了好几步。
事不关己时,人人都可以说着最伟大的安慰词,总以为别人天大的恐惧也不过就是一时的软弱;表面装做体恤的样子,心里不定在怎样的嘲笑。就似她从前,每天看着爸爸拄着手杖一步一步向前走的时候,虽然心疼,却从未理解过他那每一步究竟有多艰辛?要付出多大的勇敢才能在她撒手后,微笑着说他可以自己走的?
不理解,所以即使她有那么多的心疼,爸爸仍就是孤单和恐惧的,她还总苛求要他多么的开心,多么的放松,好像这些很容易一般以为做的很完美,却从未真正的做到过一分。
想到这些,不免有些愧疚。
像是惩罚,如今灾难临到了她,她才真真正正知道这世上有一种这么恐惧的感觉。
恨你的,你看不到,他可以用最细小的东西伤害你;爱你的,你同样看不到,哪怕他的爱全天下都看的见;你不能再看别人的眼神,无法根据他们简单的表情变化而改变要说的言词,所以,屡屡碰壁似乎是再所难免了。你无法看到事情的真相,那些从各个虐妄之人的嘴时所吐出的话,你却要信为真理;世界从此阻断,没有美,没有丑,不会再有什么一见钟情,也不会再有暗恋的机会,除去语言与动作,所有的一切,都再也没有任何意义。
窗台边,终于有她的手摸到窗子上,楼下的嘻笑打闹声越加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不禁歪着头,努力学着判断每个人此时的动作和心情,似乎风声过耳,那么,枝上的雪是要落下来的吗?有没有情侣站在树下忽然仰头,看到了这一瞬的美景,就越发的幸福起来?有没有孩子淘气的跑到园中,堆起了大大的雪人,围巾也偷偷的解下来系到雪人的身上,被妈妈喝斥,却还是哈哈的追着伙伴跑来跑去?有没有人,如同她一般,呆呆的站在某个地方,天很晴,那人被雪映白了面,眸子里漾着最动人的波光,偶尔望过来,就瞧见了站在窗边的她,一时转不过视线,就这么直直的望着?
有没有呢?有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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