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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雅仍随季羡云出了客栈,一路上,季羡云突然很同情司徒锋,作为家里的幼子,怎么做也得不到兄长的欢心。不过,司徒锋出言不逊,的确有违孝悌。他向司徒雅道:“放心,司徒兄,我一定把他劝回来。三公子方才是童言无忌,你莫要放在心上。”
“有劳你了,羡云兄,”司徒雅大方笑道,“至于舍弟的话,我认为极有道理,难道我不像个青楼的?忠言逆耳,足以振聋发聩。羡云兄有朝一日,若是遇着总是甜言蜜语的小人,就要当心了。”
季羡云避开尴尬话头,钦佩道:“司徒兄果然是豁达之人。此金玉良言,羡云谨记在心。”
到了客栈门口,司徒锋已背好包袱抱着剑,靠墙等着季羡云。此时见了司徒雅,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之色。
司徒雅解下腰际锦囊,默默掷给司徒锋。
银子么,不要白不要。司徒锋一把揣过。
“蜀北严寒不比益州,注意加衣,”司徒雅看看季羡云,道,“跟着云雁镖局,就别惹是生非了,凡事以大局为重。每晚洗漱不可落下,吃饭前先用银针试试有没有毒。”
司徒锋长剑出鞘,直抵司徒雅喉头。
“从今往后,你我就是敌人,司徒雅,你最好改个姓氏,休要侮辱我的家门!”
司徒雅一动不动,置若罔闻:“万事保重,不可尚气。”
司徒锋怒不可遏,平腕将剑狠狠前送。
司徒雅偏头让过,并指夹住剑尖,道:“三弟你记住了,‘揣而锐之,不可常保’。揣着利器,过刚易折,未必是件好事。”说罢,反腕一拧,那锋锐的镔铁剑尖,竟让他绕指卷了回去,好似一条无用的白绫。
司徒锋正为自己起了杀意暗暗心惊,怒气吓退了不少,见司徒雅应对自如,心里怅惘迷茫,离开了司徒家,他能做什么,难道真要与大哥为敌?他大哥不该打他的,千不好万不好,都是司徒雅不好,逼得他无家可归。“殷无恨也不及你无耻,”他恨恨地盯着司徒雅,“小爷现在不杀你,便叫男人把你□死,呸!”
季羡云听得浑身发汗,心道,这哪里是当弟弟的在和兄长讲话,不过男人喜欢男人是不对,无外乎司徒锋生气。他的兄长似乎也喜欢男人,可他不会出言相讥,他只是觉得,无比痛心。
“好,愿你牢记今日,嫉恶如仇。”司徒雅无动于衷,转身回客栈,背对季羡云和司徒锋,突然微微一笑,续道,“我等着你,除魔卫道。”
第十四章
一灯如豆,客栈的厢房里,司徒嵩扣着司徒雅的脉门,脉息浮紧。他将内力凝如软刺,注入司徒雅的脉门试探,那按住的经脉阵阵紧缩,他明显感觉得到,司徒雅肌肉刹那僵滞,五脏六腑似乎都很难受,但始终没有内功循转抵御。
司徒雅抽出手,蹙眉道:“痛。”
“你不是说,你不怕痛,”司徒嵩心情好转,他这二弟果然没有食言,将十余年功力悉数渡给了他,此刻他精气神十足,犹如脱胎换骨,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劲。那些有苦练三四十年的武林高手也不过如此。“难道,没了武功,便不耐痛了?”
司徒雅挪到床榻里侧的墙边靠着,神情有些怔忪,突然道:“人非草木,孰能不痛。依小弟看来,装作不痛,是不想让心上人担心。反之,就是想让人为自己担心了。”
司徒嵩竟有些触动:“我也不是草木,你对我好,我怎能无情。二弟,我是喜欢你的,你莫要怀疑我的真心。若非如此,我何必为你得罪三弟,落得兄弟成仇。”他拽住司徒雅的脚踝,将人轻而易举拖到自己身下,凝视片刻道,“今晚,就你我二人……”
两个时辰前,两位公子各写了一卷密信,差遣暗卫一和暗卫八送往资阳城。蜀中稍大的城邑,均有司徒家的驿站,驿站养着训练有素的信鸽,能迅速飞回益州的司徒府,方便各地武林人士告状诉冤,让盟主代为伸张正义,好比江湖中的衙门。
司徒嵩大致写了司徒锋的种种恶行,比如折磨暗卫九、逼司徒雅以命换命替季羡云解毒、出言不逊和意气用事出走。司徒雅猜到司徒嵩会先告状,反而在信中替司徒锋说情,只道三弟任侠尚气,放到江湖中历练历练是好事。
暗卫们也有很多事要向盟主禀明,当下毫不犹豫领命离去。留下暗卫九保护两位公子。
司徒嵩忽然觉得,他爹派暗卫跟着他们,明里保护,暗里却似监视,什么坏事也干不得,碍事至极,便令暗卫九此夜至少离客栈天字号厢房百步远,不得随意靠近。暗卫九略微迟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