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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伤到敌人了。
八十步,七十步,再近点……
吴崖暗自算着距离,呼的一声,一枝羽箭擦着他的头顶而过,吓得他也缩了缩脖子,终于咬牙出声:“立定”
一声号角后,节奏鲜明的鼓声骤然变作急促而密集的哒哒哒哒碎响,清兵弓箭手振作起来,这距离正适合当靶子。正要动急攒shè,对方横阵的缝隙之间猛然喷出了大团硝烟,就像巨蛇鳞片里shè出了无数尖刺,等听到炮声时,不少弓手已经身中数十枚细小霰弹,浑身飙血地仆倒在地。
前排的弓手和鸟枪兵被横阵缝隙间的神臂炮打倒无数,正要后退,千把游击们腰刀高舞,都喊着“冲上去”
只有五六十步,似乎能冲上去了吧。
rou搏兵们chaochao而出,而这时候,刚刚完成了“平枪”、“瞄准”步骤的司卫们,接到了他们等待已久的命令:“放”
比上一次轰鸣更为密集,更为猛烈的震响涌出,几乎撑裂了山谷而随着这声音,一部机器,李肆辛辛苦苦锻造出来的战争机器,终于开足马力,以自己的节奏奔腾起来。
观音山西麓似乎已升入天际,被团团云雾遮蔽,道道闷雷在云雾中轰鸣,雷光却是平直一线,极有节奏地闪烁着。
即便站在马车搭成的高台上,李肆也再难看清战线上的情况,谷地无风,之前火炮的轰击,连带最初一轮排枪,已然让战线陷入hún沌,让他下意识地就去想什么无烟火yao。
李肆同时也想到了前世谁谁说过的话,当火枪手们开始shè击之后,整部战争机器就不再受指挥官的有效掌握。士兵们机械地、拼命地shè击,再听不到其他声响,唯一的想法就是让自己眼前烟雾缭绕,一切敌人和危险全都陷入hún沌,如此才能安心。在这其间所生的种种荒唐之事,像是装好几子弹,通条留在枪膛里,或者是什么都没装,就端着枪作shè击状,即便是再优秀的军队都难以避免。
可李肆很有自信,他这支小小的军队不会如此。第三轮的排枪依旧整齐,显示他的兵还处于好整以暇的作战状态。
横阵左侧的张汉晋咬开抹着油脂的纸尾,将一小撮枪yao倒在火ményao池里,关好yao池盖,再将剩下的枪yao倒入枪管中,枪子连着纸壳跟着塞进去,通条压实,端平枪身。看看周围,部下们的动作不比他慢多少,满意地点头,再等了几息,才高声呼喊:“放”
这是第四轮排枪,不仅他这一翼的枪声依旧整齐,右翼的张汉皖也是如此。他们两翼八百人,已经苦训一两年,他们二张更是被称呼为“苦行僧”,两年多来都埋头在枪火之中。
其他汉字辈,乃至堂字辈少年,都开始肩负起各项军务。比如贾昊带着的海军系,比如将香港水勇和船丁整合为司卫的方王等人。而他们二张就带着核心司卫,日复一日地训练、演习,构建未来军队的各方面基础。不说其他技能,单单只是开枪,他们手下的司卫,平均每人至少有千实弹shè击的经验,大多数人已是把火枪玩得吐。
“每分钟……四,还是差点啊。”
四轮排枪后,李肆看了看自己的怀表,大概一分钟出头,又出了这样的感慨
尽管自信满满,但李肆不得不承认,正面的战况他已经无法掌控,就只能让前线指挥们自己去把握了
两三里外,王文雄也是这样的感受,只是他这感受的方向截然相反。非但无法掌握战场情况,对前方三个营的指挥也完全失效,他只能看到雷鸣闪电在罩着山谷中段的云雾中不断劈响。
王文雄身边的李卫已经陷入半痴呆的状态,前方的战况,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早前在广州百hua楼伏击李肆的情形,那时候以十对一,依旧被李肆杀了出去,眼下……双方兵力连四比一都不到。
“要输……”
这个念头清晰无比地在李卫脑子里盘旋,正想咬牙劝王文雄当机立断撤退,反正李肆也bī反了,可另一个念头直冲而上,把李肆这样一个怪物bī反了,难道还是功劳吗?
“马队呢我的马队呢?”
王文雄须贲张地呼喝着。
“前营接应中营右面侧击儿郎们,跟着本督杀敌”
眼见云雾缭绕,王文雄心中那种不踏实越来越浓烈,他赶紧下了命令。作为一个经历过三藩之1uan,靠着军功爬上来的老兵,官至提督,已差不多是武人的终点。真要在这里战败,还不如一死,所以他压上了所有砝码,甚至还亲自带着亲兵冲上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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