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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赵与莒口气缓了下来,语气也没有那么激烈:“臣弟只是不想象其余宗王一般,醉生梦死,整日里不是滥饮便是大醉!”
赵与莒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倒是杨妙真在一旁道:“与芮。你的心总是好地,这一点你兄长自然知晓,你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虽然你兄长登基之后,因为政务繁琐对你关注得少了,但你本性纯良,这一点你兄长绝对是信得过的。”
“只是有一点,与芮你做这般大事,总得预先同你兄长说上一声。在内。他是你嫡亲的兄长,可在外,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你做得好大事业,你兄长只会替你欢喜,你愿意为兄长分忧,兄长只会感激你,可若是瞒着你兄长做事,却便是无君无长了。”
无论是赵与莒还是赵与芮。都瞪大眼睛张开嘴巴看着杨妙真,一副惊得不能再惊的神情。杨妙真这番话说出来,也不是给赵与芮说什么大道理,更不是从什么合法合理上驳他,却只是从为君为兄的伦常上批评赵与芮,让赵与芮着实有口难辩。
即使是将杨妙真搬来地赵与莒,也想不到向来粗直的四娘子竟然这般粗中有细。
见二人都一副吃惊地模样,杨妙真噗的笑了声,她年过三十。正是妇人风韵。这一笑当真如牡丹花开一般。她白了这兄弟二人一眼:“你们两兄弟这神情,便是不认识的也可以看出。绝对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仿佛我脸上长了花一般。别看了,有什么好看!”
她嘴上说得大方,脸上却被兄弟二人盯得起了红晕。赵氏兄弟对望了一眼,忽然间觉得方才二人的争执根本没有任何必要。
赵与莒心中暗自反省,自己不愿意与赵与芮坦率地分析他这种情形可能导致的后果,原因不过是对这个嫡亲兄弟起了猜忌之心。权力让人腐化,而腐化的形式有多种,有地沉迷于权力带来的金钱美色,也有地将权力视为不能被别人看上一眼地珍宝。他微垂着头,过了会儿,这才对赵与芮道:“与芮,是哥哥错了,应当先问清楚你,而不该一开口便是兴师问罪。”
赵与莒这几年来威严日盛,一向只有他对而别人错的,几时曾向别人道过歉!故此,赵与芮吓得一大跳,慌忙起身行礼:“皇兄,是臣弟错了,原该先与皇兄说了才是。”
赵与莒笑了笑,有些作茧自缚地感觉,若是放在原先的大宋朝堂,赵与芮这般行为,必然会受到群臣攻讦,稍强势些地丞相,甚至会直接当面训斥他。这些年来自己拼命削弱朝堂上诸臣的权力,集中皇权,结果便是皇族行为失去了朝臣地限制。在与芮身边再有几个小人挑唆,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足为怪。
所以,宗正卿必须要换人了。
他心中转着这个念头,示意赵与芮坐了下来:“与芮,我告诉你为何我会如此生气。”
“你的人品为兄自然是信得过的,但宗室之中,一大半的人品朕却不敢看好,上回闹着要分产业是为何,无非便是看着为兄手中的产业而心起贪念。若是他们有本事经营好了,朕将那些产业给他们也无妨,可他们除得仗势欺人之外,又有什么本事?”
“你虽是一心向好,却如何能保证手下人也是这般?人人都有私心,他们借着你的名头做出的事来,你岂能尽数控制?”赵与莒连问了几句,觉得自己语气又有些急了,于是笑了笑:“好兄弟,你说崔与之那老儿是放任我揽权地人么?”
这个话题急转让赵芮方才又被问出来的火气顿时一停,他呆了呆:“不是。”
“那我削压朝堂上士大夫权力之举,他为何要支持?”
“这……这……”
这确实是一个疑问,崔与之被拜相以来,对赵与莒的革新之策都是大力支持的,甚至对于赵与莒加强皇权削压相权的行为都进行了支持。
“因为我向他许诺,革新的成果要为多数人所享,要让更多人得到好处。”赵与莒拍了拍桌子,轻轻一叹:“自始皇帝以来,皇朝更替,无一不是因为社会财富,日益集中在极少数人手中,致使赤贫日众,正所谓富连阡接陌,贫无立锥之地。贫也要生路,仓廪实方知礼仪,饿着肚子便谈不上君臣伦常,若是连基本的食宿都没有了,还指望着百姓空腹爱国?故此,要百姓爱国爱君爱朝廷,那么君、国、朝廷便得保护百姓的利益。”
“你既是喜欢生意之道,自然知道,若要生意坚实可靠不轻易出现纰漏,极重要一条便是契约,交易双方定立契约,共同遵守,一方不履行,另一方便也有权不履行,一方完成契约上规定之义务,那么便应该享有契约之上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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