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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也带了柔和,“你过来。”
他的声音似是召唤,却又难以抗拒。阿梨低着头过去,他伸出手拉住她,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离徘徊了片刻,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
栏外是燕子的呢喃声,秋日的风一阵阵地扫过,阳光穿透浓荫,照在一对相依相偎的男女身上。周围安静至极,静到只有裴元皓心脏搏动的声音。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成熟男子的气息,阿梨感到自己倦怠极了,她不想动,只想就这样纯纯地、安静地靠着。
这时候的她变得温顺而乖巧,好像进了裴元皓的怀抱,身上的刺被拔光了一般。裴元皓感觉到了,抚摸着阿梨的头发,说:“就这样乖乖地做我的女人。”
“我做不到,大人。”她闭着眼回答他。
他笑,“还没有人这样拒绝我。是因为那个杨劼吗?”
“是的,我从小倾心于他。凡是阿梨认定的,不会改变。”
“不如说你是个冥顽不化的丫头。”他没有生气,平静地和她聊话,“你到底年轻事浅,不知道人生险恶,我希望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会给你足够的幸福。”
“不,我不喜欢这里。”
“我给你选好了一个地方,过几天带你过去,你定会喜欢的。我不做勉强的事,你住在那里,出入自由,无人干涉。”
“你这是放我走吗?”阿梨抬起头,乍惊乍喜地望着他。
“是的,我收回那日所说的话。你确实是块玉,可我做不了那个匠,我很无奈。”他疲惫地笑了笑。她惊喜的样子莫名地刺痛了他,头无力地枕在树干,他的睫毛轻颤,举手按住了额角。
“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我只是丫头出身,没才情,没风情,甚至不会取悦于人,还涉足青楼沾满风尘气……”
阿梨困惑地嚅嗫着。习惯了他的强势,他这副无奈沧桑的样子倒教她无所适从。
他再度抚摸了她的头发,很郑重地告诉她:“你让我感觉到了——生命。”
“生命?”阿梨愈发不懂了。
“你不会理解这种感觉。”裴元皓轻摇头,“我七岁之前,父亲已经辞官在家,专心教我十八般武艺。那时候的皇上还是个王爷,他几乎天天前来劝说父亲复职掌管帅印,自然看到了我。父亲觉察出王爷有弑君篡位的阴谋,却没料到王爷已经在我身上下了手。他无奈披挂上阵,临走的时候无奈地说,儿子优秀也是祸啊。我叫着父亲,他的离去我怎么都抓不住……”
他湿润了眼眶,噎住了声音无法继续。太多的噩梦在以后的日子里变成伤筋动骨的利器,他已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却勉力顽强地坚持着。
这样说出来,也算是一种解脱。即使躯壳还在,生命已离他而去。
他只是一堆行尸走肉而已。
“我知道了。”阿梨的心内牵起一丝痛意,她柔柔地说道。
“所以你后来变得自暴自弃,以为人生苦短,理当及时行乐。你身体已经被**住了,你的生死掌控在别人手里,就算表面忠实于当今皇上,心里一定很恨他对不对?”
他脸上的肌肉痉挛了一下,但是很快地平复下来。他的声音很沉,沉得像钟鼓,字字敲打着阿梨的神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臣子理该尽忠职守、各司其职,天下才能太平!我裴元皓生死是皇上所赐,以后在人前人后不要说大逆不道的话!”
阿梨霎时噤了声。她安静地任凭裴元皓拥着,抬眼时不时偷窥着他。
眼前的裴元皓紧抿双唇,眼眸如三九寒冰,脸上的杀伐气戾气再次层层压下。
往事
两天后,裴元皓突然告诉阿梨,他要带她去城南。
那日的阳光出奇的灿烂,马车飞快,不消多时城南已到。拐过几条偏僻的小巷,前面就是邰府。
空气里充溢了莫名的紧张,阿梨下意识地抬眼望着飞翘的楼角,心里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下去吧。”裴元皓平静的声音。
阿梨下得迟缓,感觉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游动,说话带了颤音,“你怎么带我到这个地方……”
“这地方可是我为你精挑细选的。进去看看,我能保证,你会喜欢这里。”裴元皓微笑,搀住了阿梨的手。
府门的封条被拆了,朱漆斑驳的大门正在隆隆打开。一种从未有过的期待和好奇,浸润了阿梨的身心。就这样,在裴元皓的牵引下,阿梨有点恍惚地走向邰家大门。
若是此时杨劼就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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