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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的汉丘上已是人间地狱:从山丘底到山腰,四处都是枕籍的死尸和哀嚎的伤兵,那滚滚流下的鲜血几乎汇成了小溪,将汉丘附近地江山染成了赤红色。
“咚咚咚咚”又一轮战鼓擂动了,接受了后勤兵箭支补给的秦军弩兵稍稍歇息、便再次张弩:“咻咻咻”天地间再次充斥着那令人耳鼓发麻、令人肝胆俱裂的尖啸声。
小小地波丘再次被连绵的箭幕所覆盖,到处都是乱挤乱逃地士兵、到处都是中箭后的惨叫声,小小的汉丘失去了青翠的绿色,被一层刺目地血红所覆盖!
终于,秦军弩兵将第二壶箭也射得精光,在心满意足的同时,双臂也肿胀得几乎不能动弹了。秦弩虽利,但对弩兵的臂力要求极严,单人连发四十弩就连便强壮的秦军弩兵也会感到非常吃力!而此时地汉丘已经变成了一座血海地狱: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在流血,半个时辰之前还是人头涌动的热闹景象,现在却已经没有多少生气。放眼望去,除了尸体、还是尸体,竟是看不到有多少还能站立的齐军士兵。的确,在二十万支秦弩可怕而准确的攻击过后,拥挤的汉丘上还能生存下来的士兵不能算是奇迹、也要算很走运了!
“唉!以暴以暴,世间的无奈啊!”扶苏叹了口气道:“传联之命,以竹、木筏为先锋、渡船队随后,向汉丘发起全面进攻!不要放走一个齐兵,记住,降者免死!”“喏!”
倏忽间,御舟上急促的进军鼓声擂动如雷,无际的水面上数以千计的秦军船、筏开始迅速逼近汉丘:一百步、五十步一直到密集的船、筏靠上汉丘,波丘上也没有射来几支反击的箭矢。因为绝大部分在丘底和山腰布防的‘横山士’都已经在秦军密集的箭幕中宛命了(当然,很多可能不是被秦军射死的!)偶尔有几只漏网之鱼也很快被渡船队上等得手痒的秦军弩兵们转眼干掉!
转眼间,汉丘脚下湿呼呼、血淋淋的地面上涌上了数以万计的秦军步卒,第一轮射得快要脱力的秦军弩兵在河边留守,其余的秦军步卒立即在战鼓的摧动下,向着山顶猛攻而去。
秦军的攻势看起来似乎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从汉丘底到山腰,几乎没有多少齐兵能够站起来抵抗的,少数几个漏网之鱼转瞬间便被前突的箭雨和秦军所淹没。而大量只有一口气的地齐军伤兵秦军们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欠乏,但只要稍有抵抗之举,便是乱刃齐下。砍作肉泥。对于凶悍的秦军们来说,‘仁慈’二个字似乎从来就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要不是扶苏下令不杀降兵和伤兵,秦军们早就一路杀将过去、鸡犬不留!
很快,数以万计的秦军们粉碎了一切抵抗力量、迅速逼近山颠,那里还有上千名在适才的箭幕中幸存下来的‘横山士’。
突然间,秦军们的脚步声变得沉重起来,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开始尽量以小股的战阵组合着向山顶缓慢突进,之所以这么小心。因为秦军们看到了山顶上那支‘横山士’残部正组成了严整的阵形杀气腾腾地静侯着秦军们地到来,而且他们的身前倒伏着大量齐军普通兵士的尸体,看来是刚才乱箭之中想逃上丘顶避难却被‘横山士’们为了中军的安全无情格杀的!
“杀——,活捉田横!”不知哪个秦军喊了一嗓子,从四面登顶的秦军们便像捅了马窜蜂似的、嗷嗷乱叫着杀了上去:可打的战事不多了,那齐国承相田横可是大大的军功啊,所以历来为了军功悍不辅死的秦军们像群红了眼地饿狼凶猛扑上,目标直指阵中的田横!
“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充斥着山顶,人体地残肢四下纷飞,鲜血就像不要钱的河水般哗哗流淌。到处都是愤怒地吼叫着和凄惨的哀嚎声。
身着黑盔黑甲的秦军和白衣白甲的‘横山死士’杀成了一团乱麻,在夕阳金黄地光辉下,汉丘上黑白分明。杀得煞是激烈:一会儿黑色进、白色退,一会儿白色进、黑色退。数以万计的秦、齐勇士在小小的波丘顶上展开浴血的苦战、拼命地争夺着山颠地控制权!
扶苏远远地看着战况,有些诧异道:“这‘横山士’看来还真是顽强,就剩下这么一小撮人也能和我上万秦军缠斗至今,战力便是抵不上‘狼牙’、‘破军’也差不了多少。还真是一支劲旅啊!”
军中幕僚积存道:“再强也抵不了多久的,这些‘横山士’饿了一天一夜,战力大损,现在完全是凭着一口气在撑着。陛下不用担心,很快便会了结的!”扶苏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有些恼恨起田横来:“这么一支劲旅的组成是多么的不易啊,为什么你宁愿将他们全带起棺材里,也不愿意让他们投降呢?真是死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