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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底气去找牙侩问“小山泉”对面铺子的价格了。
“小山泉”在埂子街上,据说是本朝嘉靖年间,筑广陵新城之时,疏浚城濠,积土隆起,故称“埂子”,现下已然是广陵城内往钞关去的一条要道了,往来的商旅极多,街上也多旺铺,在广陵城中可以算得上热闹非凡。
按照傅春儿的想法,她只想赁一个小铺子,但是要有足够大的灶间和仓库。铺面不必大,因为给“小山泉”送去的吃食都是“外卖”,不占自家地方的。她还想过,其实埂子街上往来的行商也不少,自家赁了铺子之后,可以适当地在铺子门口摆几张桌椅,可以供路过之人坐下来吃些东西。反正埂子街上来往的人大多脚步匆匆,不愁有人会一坐半天,占着位子。
不过,虽然傅老实去寻牙侩的时候还颇有几分底气,但还是带回来了一个令人颇为难以接受的价格。因此傅家几人又在“小山泉”门口忙碌了大半个月,终于,傅老实以每个月近一吊钱的价格,赁下了正对“小山泉”对面的铺子。这时候,“小山泉”也由赵二出面,和傅家议定了几种供“小山泉”浴客们享用的几种搭配的小食。而袁老板在傅春儿的启发之下,在当日傅春儿购置漆盒的那家作坊里,定制了一种三层的食盒,将筷子匙勺和各色佐料放在最上层,第二层放三丝春卷之类碟装的小食,第三层更高一些,放得进汤碗。食盒外面的纹样里嵌了“小山泉”的字号,显是“小山泉”专属的,食盒里面傅春儿想的那些机关铜扣,一应俱全,但是做的更隐秘些,所以就算是别家想仿,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能仿得出来。
傅春儿在想所卖的吃食上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她原本想将鸭血汤也加到菜谱上,可是傅老实的一席话令她大吃一惊。“春儿呀,广陵城不兴吃鸭的,养鸭的人少,你若是天天要买麻鸭来做吃食,恐怕不能够啊!”
“啥?没有养鸭的,那四叔那日……”
“唉,甭提了,我在小秦淮转了好几日,愣是没有见到一户养鸭的。也不知小四当日是怎么撞上的!”
“唉——”傅春儿跟着叹了口气,可不是为了她那没出息的四叔,而是——怎么这里,广陵城竟然不兴吃鸭,她的记忆分明告诉她,盐水鸭、板鸭,应该是一江之隔的金陵府的特产啊,怎么偏这里就不兴吃鸭了呢?
“城里不比江都老家那边,兴吃老鹅,过年过节都会买上一两只的,”傅老实一边说,一边沉浸在回忆里,说:“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为阳儿抢了你碗里半块鹅肉,愣是哭了一整天,怎么劝都没用!”
傅春儿向傅阳看去,心想,竟然有这等事,看来以前傅家家境还算过得去,傅老实还能买些老鹅回家来打打牙祭。傅阳一脸尴尬地别过头去,应该是心中还记得欺负妹妹的那档子旧事。但是傅春儿看着他,却突然想起,这几日以来,家中一直很忙,缺人手,大家忙忙碌碌之际,将傅阳去做学徒的事情抛在脑后。然而傅阳自己却一字不提,傅春儿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哥哥问一问,于是她仰起脸问傅老实:“爹,往后哥哥会去别家做学徒么?”
第二十四章 百年老店戴凤春
虽然傅阳不愿,但是傅春儿还是去问了问傅老实。傅老实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挠挠头,搪塞了几句,最后说:“最近咱家忙,还是不要叫阳儿出去学徒了吧!”
傅春儿心中突然有些憋闷,道:“爹,如果咱家铺子缺人手,那以后还是考虑雇人吧。哥哥年纪也不大,眼下正是学东西的时候,总要寻个地方,能令他学个傍身之技吧!就算是哥哥留在家里照顾铺子,也得问问他愿不愿意吧!”
傅阳赶紧上来截住傅春儿的话头,道:“妹妹别说了,爹和妹妹每日这么辛苦,我在家里帮忙是应该的。”
傅春儿看着这父子俩,突然一跺脚,起身就走。
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傅老实原本没错,家中其实只有一个他可以算得上是壮劳力,留傅阳下来,他与傅春儿的压力都会小不少,而且也没有额外雇人的开销。但是她总觉得傅老实怎么就不问问傅阳自己的意思呢?这毕竟是关系他自己前程的大事。可是这个傅阳,似乎一点儿都不领傅春儿的情,而且一点坚持都没有,反而倒是她这么个事不关己的小萝莉在这边瞎操心。
更糟糕的是,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时空里,像傅阳这样的孩子,在这样的家庭里,似乎连改变人生轨迹的机会都看不到,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自己做主的,甚至没有人肯来征求你的意见,连生身父母都不会。每个人似乎都只在自己既定的命运的轨迹里往前走啊走啊。傅阳还是个男孩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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