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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得子瞻赐教,我这做父亲的死了也笑慰九泉。”相国说着将手一让,子瞻请上座。
东坡也开始客气,“当日荆公受命危难之时,大力推行新法,元泽以崇政殿大学士,与父同修经义,那是何等的佳话?我兄弟俩虽痴长几岁,又岂敢僭先?”
子由在旁说,听说元泽也娶得贤妻,还是荆公福气好,眼看子孙满堂,到时候少不得讨杯满月酒喝。
相国眉心微微一皱,随即又与旁边的秦少游招呼。“少游新作我也看了,依然情致雅淡,风骨不衰。”
立在一边的秦少游一直有点心不在焉,忽然听相国提他,便神情自若,深深一揖,“全仗荆公提携。”
几个文士文绉绉的说场面话,我实在无聊的要死,实在听不得这种绕弯儿的话。
又不能出声,转头一看,那姓赵的昌王殿下正在打量我。我嘴巴一歪对他做了个鬼脸,他微笑了。
从竹舍里往外看,又是另一种景象,层叠的绿叶层层堆叠,直砌上去,浓荫森森,日光再盛,也被逼成清淡,这小小竹舍仿佛是枝荫中的一方鸟窝。其间静谧,也无大片花朵,只有篱下一小丛丁香,像一支极细的工笔笔尖,将一点淡紫微红,点上窗台。
那叫子瞻的抚窗观看,又呵呵笑。“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
相国咳嗽一声,他似乎是早嘀咕了一肚子的话,这时也不绕弯子了。“子瞻三年杭州通判,好容易回京,必是有一腔大抱负的。可否见教?”
东坡先生叹口气,似乎是,一个大难题绕不过去。本想风雅闲适半日,但相国咄咄逼人,他也就正面应战。
“见教不敢,兄弟三年一梦,惭愧的紧,事无所成,抱负成空,只是各地受灾,兄弟日夜不安却无法可施。眼见自长江以下,赋税沉重,累积数省百姓难以支撑。不知是否应了新法富民之核心?倒是要请荆公赐教。”
这是公然的碰撞了。相国沉下了脸,老大人沉下脸的时候可真不好看,加上深重的纹路,一张脸像黑压压的土地开裂一样。再看看旁边几人,个个神色郑重,公子眉尖蹙起,显得疲惫得很。
昌王殿下插进来打圆场,说变法目的是国家日益兴起,老大人一心为国大家都是看到的,云云。果然东坡先生停下喘口气,又接下去,现在安徽有孟广良,浙江有李卫,这几个都是可用的,只是去年三季干旱,今年钱塘江又发水,此等情形下百姓实是苦不堪言。听说荆公又要重推免役法,望酌情思量。
子由这时也插进来,“荆公心怀社稷,天下仰望,谁不知道?吾兄也是忠鲠谠直,有话必讲……”他语调和缓,措辞也柔和的多,是让双方都退一步的意思。但相国黑重的面皮下暴起了筋,像黑炭中的火星了,他突然间变成了一名斗士,深陷重围而无所畏惧。
“天下人行天下法。朝廷若不能调整经济,则情势险恶,无以为继。我身为宰相,韬光隐晦半生,若不是已想的周全,哪敢说变就变?你兄弟自恃名士大儒,却来指手画脚,有愧皇上信任!”
这等于是吵起来了,昌王又来打圆场,他请大家来看壁上一幅字,据说是羲之真迹。大家纷纷找了台阶,这时候对比相国和东坡还真是有趣,相国用力过猛的脸,余怒未歇,意犹未尽。东坡发力之后却收放自如,这时又是一派轻描淡写。
公子这时咳了一声,“麝奴,你也来看看,这幅字可好么?”
我正云里雾里,见案上摊了一幅龙飞凤舞的字,我不认得是什么,只是说好,公子又说,成日家只说要学要学,名师当前,还不求得指点一些?
我看看众人,大家都围拢来,连相国也被昌王拖着,勉强来看那一副草书,公子在旁边又铺了一副白纸,一面说,这个丫头跟了我几日,也学了几个字,今日有苏学士在前,不免贻笑大方了。
要我现场作诗?有没有搞错?公子的眼深处有一点笑意。嗯,他是要我插科打诨,将一幕以个闹剧来收场。
好吧,谁怕谁?我脑子飞快转,我必要露一手,让你们知道我也是个知识分子呢!
我脑中飞快的搜索,北宋之前的诗词是不能写的,我背过几首词,这时都不敢用,万一不小心用了个他们熟人的,岂不笑死人?我可怜的连南宋和北宋谁先谁后都不清楚。
我忽然灵机一定,想起中学课本上的一首词来,哈哈哈哈,绝不是他们能想到的。
我吸一口气,握住笔,运劲于腕,心里喝一声,卡买啦!唰唰唰,顿时下笔如风。我一口气的笔走龙蛇,写下一幅字,掷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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