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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诧异我竟能续上他的词,他惊诧为什么续上这阙词的人竟是我?
自始至终,他所等待的那个应该出现在他窗外的人就不是我。
没有丈夫,没有儿子,连个可以贴心的女儿都没有。我身边一无所有,空守着宏福晋这个头衔,倒头来我一无所有。
什么贤德?什么婉约大气?什么温良恭俭让?
那不过是我为了换回丈夫的筹码罢了,如果这场赌局注定我输。还赖在赌桌上撞什么大运呢?
我,抽身离开赌桌。
去哪儿?一个女人不依靠丈夫、子女,不仰仗娘家鼻息,可以去哪儿?
阿四小姐给了我最佳诠释。
这几年,我处处以她为版本,就想把自己印成另一个阿四小姐,如今倒真要学学她,如何不依靠旁人,只为自己活着,且好好地活下去。
我撇下宏福晋的头衔,撇下宏王府的荣华富贵,只身站在阿四酒铺门前。
我找你们老板,告诉她,我是打宏亲王府里出来的。
丫鬟去禀报了,独坐窗前,伙计送上迎门酒。我低头一看——红酒?
我不喝这酒铺里的红酒,此生我再不喝一口红酒。我本不爱红酒,再学,也学不出心中的喜欢,再扮也扮不成宏亲王所爱的女人。
她来了,见到我倒是毫无意外。
我笑着告诉她,我要留下来,留在酒铺里帮佣,挣份辛苦钱养活自己。
这会子她脸上的表情倒是颇令我满意,我总算也让她见识到我的手段了。
接下来,我得辛苦一阵子了,然我不怕。
有时候,做下人并不比当福晋辛苦。
我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就来找我。
我料想他会寻找自行休弃的宏福晋,为了他宏亲王的脸面。可我没想到他的动作有这么快,且如此气势汹汹。
干吗?
我又没带走宏王府的金银财宝,我甚至没带走这些年他命人为我做的八箱子衣物,也没带走他送我的六匣子饰物,更没带走这些年他游走四方为我带回的两大屋子宝贝。
我什么都没带走,宏王府除了少了一个宏福晋,他未有任何损失,他如此生气做什么?
我没休你,你凭什么休你自己?他冲我大吼。
我犯了七出——我不客气地顶回去。
他不怒反笑,原来你也会顶嘴,我还以为你永远只会低着头,比照着我的喜好说是是是呢!
你是我的丈夫,你是我的天,我自然要遵照你的喜好决定自己的心意。如今我已自行休弃,我不再是你的福晋,我凭什么要顺着你的意思?
吵架?我不是不会,自小让几位姨娘,一帮弟弟骑在脖子上,要是没两把刷子,母亲和我早被欺负死了。
从前不过是为了维护小姐的尊贵和傅家的体面,才拿温顺做幌子的。做了福晋,除了他,没人敢惹我生气;敢让我不高兴的全是宫里的主子、娘娘,我得罪不起,自然得忍了。反正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耷拉着脑袋,让你看不见我眼底的反抗。
他显然不懂女人的小心思,一如我不懂他。
将一干人等,连同他心爱的阿四小姐也赶至门外,反锁着门,他向我伸出了魔爪。
谁说你犯了七出之条?
我未能为您生个一儿半女——我不卑不亢。
他却来劲了——
傅察氏容心,别跟我在这儿耍嘴皮子,也别装作一派贤德的坯子,我可不会再被你糊弄过去。你对我不满大可直截了当地对本亲王说了,何苦玩这把戏呢!你想让本亲王如何?
你为什么娶我?
我问了,如他所愿直截了当地问了,这是我藏在心底许久的疑问,它意味着很多很多连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他显然被我问着了,顿了片刻,赫然睁大眼睛瞪上了我。
本亲王为何娶你为福晋,你不知道?你当真不知道?
这些年无论本亲王走到哪里,回王府的时候总为你带上些玩意逗你高兴。别人以为我爱新觉罗·奕阳爱搜罗奇珍异宝,我不过是为博红颜一笑。
你选了那么多女人收在我房里,我正眼瞧过哪一个?若真为生儿育女,以你为本王选的女人数量,我膝下该有十几、二十个毛孩子。
你说喜欢荷叶连田田,我挖了养了多年的牡丹园,让一流的工匠改造成荷塘,送予你赏。
即便我人不在京城,怕你冷了,时不时差人为你做衣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