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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严严实实的女子低头走了进来。微浓一看这身形便知是谁,心里更是了然,便对明尘远道:“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一步。” 魏连翩没想到微浓也在,自是尴尬羞涩,不禁对她解释:“侯爷即将领军出征,我是特意来与他道个别。” “应该的,我也是。”微浓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径直离开了京畿大营。 对于魏连翩的突然来访,明尘远也有些意外,问道:“可是龙乾宫里有事?” 魏连翩点了点头:“他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动不动就斥责宫人,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翁九同死了,聂星逸作为主事者自然心中烦躁。明尘远前思后想,还是将聂星逸与翁九同勾结之事说了出来,魏连翩听后惊讶非常:“他居然伪装得这般好?我……我真以为他时日无多了!” 明尘远不屑地冷哼:“他在你面前倒会装可怜,要么是有心防着你,要么就是……怕你离开他。” 魏连翩微微自哂:“恐怕二者都有。” 明尘远遂试探着询问:“那你……会离开他吗?” 魏连翩摇了摇头:“为了望安,暂时不会。” 明尘远闻言眉目紧蹙,面上难掩自责:“连翩,是我害了你终身。” “怎么能是您的错?”魏连翩反过来安慰他,笑言:“当年送我出府学艺,是相爷的意思,让我进宫也不是您的主意。其实我得感谢相爷,否则我到如今还只是明府的一名小小奴婢,哪里能有今天,锦衣玉食,还做了王后。” “连翩……”明知这是安慰,可明尘远却又无法反驳,面上自责之意更深:“我……我对不住你。” 魏连翩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我今日是来给您送行的,以前的事能不提吗?” “好,不提。”明尘远便命人送进来一壶酒,与她对饮几杯,又道:“燕宁若是开战,必是我有生以来最为凶险的一场战役,此去还不知是生是死。” “侯爷定会旗开得胜。”魏连翩忙笑。 明尘远也笑:“其实你明白我说的是事实,否则我从前领兵数次,为何你从不来看我,唯独这一次过来?” 魏连翩的心思被识破,只好垂眸不语。窗外的日光照射进来,在她的睫毛上落下一层金,就好似两只金蝴蝶在震动双翅,而那蝴蝶的翅膀上,已然沾了点滴露水。 明尘远很想为她拭泪,却自知根本没有资格,手指动了几次,终是紧握成拳,遗憾地道:“我们……相遇太早,相知太晚。” 魏连翩霎时别过脸去,硬是将泪意忍住,半晌,才绽开一个笑靥:“会有更好的女子接替公主照顾您。” “那你怎么办?”明尘远关切问道:“你难道要一辈子陪着他那个废人?还有,他……他也没有几天好日子了。” “我知道,”魏连翩点头,“您一说翁九同的事,我就知道他这次难逃一死。” “所以你要早作打算,”明尘远顿了顿,“我这一走生死未卜……若是还能平安归来,我……” “我可以照顾你。”他的话语有些谨慎和迟疑。 魏连翩有些意外,睁大双眸看着他:“您这是怜悯?还是补偿?” “都不是,”明尘远其实也心乱如麻,并不能分清他对魏连翩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以前有金城在,他无暇思考;后来金城变了,他就会时不时地想起魏连翩,带着一丝浅淡的遗憾。 他与她相识太早,他还没有情窦初开;与她重逢太晚,他已心有所属。或许,如今他对她还不算爱情,可是他们自幼相识,曾相伴童年,曾离散数载,曾互诉心声,曾以命相托……这个女子为他付出太多,而他欣赏她,怜惜她,愿意照顾她的余生。 只可惜,魏连翩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激动,她只是平静地问他:“您能接受望安吗?” 聂望安,她和聂星逸的孩子。 明尘远瞬间愣住了,事实上他从没在意过这个孩子,也从没……顾及过。 魏连翩见他如此模样,又道:“望安这名字是郡主起的,她曾答应我会力保孩子。到时聂星逸若真得死了,我和他的孩子,您愿意接受吗?” 接受聂星逸的骨血……那个他鄙夷憎恶的男人的孩子?明尘远一时还难以做出决断,只得如实回道:“我需要想想。” 魏连翩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结果,闻言只是寂寥一笑:“不必想了,奴婢祝您这一战得胜凯旋,届时……届时自会有无数大家闺秀任您挑选。” 她平静地说完这番话,又默默为两人的酒杯斟满,无言地与之碰杯对饮。只是她执杯的手却一直在颤抖,藏不住她的悲伤与难过。 “不打扰您处理军务了,奴婢告退。”两人饮罢,她恭恭敬敬地朝明尘远行了一礼,一如她十数年前在明府做奴婢之时。从那时起,她一颗心便落在了主子身上,任时光荏苒,从未改变。 明尘远望着她默默罩上闱帽,默默转身,又默默地打开房门跨出门槛。他望着她那道纤细瘦弱的背影,脑海里一直盘旋着那句问话:您能接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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