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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镖头道:“儿子,你还年轻,不知这世道人心的险恶。那大名府王公公一向作恶多端,是个阴柔可怕的人物。此趟走镖,虽是我等一辈子得到的酬金最高的一次,可也是最危险的一次。弄不好,我们这宜昌‘威盛镖局’的牌子就砸了。”
“既是如此烫手,父亲当初如何又要接他这镖,干脆回了他便是。”儿子道。
第二十五章 攻打千美楼
何总镖头苦笑了一下,道:“这宜昌‘威盛镖局’除了因为镖货太少,还从未退过镖货。人家通过正当的方式,按照公平付酬的条件,光明正大托付于我们。若是我们不敢接这镖,咱宜昌‘威盛镖局’的牌子还是给砸了。”
儿子道:“父亲既是这么说,这一趟走镖,咱父子二人一路倍加小心便是。”
何老镖头道:“也只得如此了。我儿,这次走镖事关重大,你我二人都得将眼睛睁大点,咱们约法三章,镖货未送到之前,咱二人都不许喝酒,不许近女人,不准与生人说话来往,并告之众镖头和趟子手,有违抗者,绝不轻饶。”
儿子答应去了。
次日,父子两人率领着八个镖师、四个趟子手,押上二十辆镖车,每辆镖车上都插着一面黄旗,上面是“宜昌威盛镖局何”几个醒目的大字。
“小金刀”何永祥骑着一匹白马,手执大刀走在最前头。何老爷子也是金刀在手,骑着一匹枣红马押阵。
随行的两个黑衣人将司马飘雪用铁锁锁得严严实实,放进一驾密封的马车,马车夹在镖车队的中间,随着大队伍,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大路。
一路晓行夜宿,尽日无话。
三日后,镖车队业已离开了湖北,进入安徽地界。
何老镖头预计在前方二十里的柳央镇打过尖,再赶一程,乘天色未黑之前赶到凤阳,然后,镖队休息一日后再起程。
以宜昌“威盛镖局”的威望,与一路行程中的情形,这种计划是毫不过份的。以“金刀”何世昌的威望,江湖上黑白二道,有谁会不买账的?
谁知,镖队在柳央镇一家小酒店打尖的时候,店小二却给何老镖头送来一份拜帖。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前路恭候大驾。”六个大字。
何老镖头哪里会把这种强盗小把戏放在心上,一声朗笑后就吩咐“起镖”。
众人一阵疾赶,不觉就是三十多里。这时,离他们预定住宿的凤阳已不过只有十多里了。
眼看天边拉起了黑幕,何老镖头仍未把刚才之事放在心上,倒觉得炊烟四起,倦鸟归林,别有一种宁静气息,倒是一下子令何老镖头悠然想起自己的故乡和亲友。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突然,长长的镖车队停止了前进。
一位镖师跑过来报告:“总镖头,前面有两个阻路的强人。”
何老镖头哈哈朗笑,道:“这位朋友倒是言而有信,这份勇气,可嘉可佩。”
这倒不是何老爷子自大自狂,目中无人。事实上,近三十年来,江湖上实在还没有出现过他何老爷子惹不起的英雄人物。
何老镖头打马上前,走到最前面儿子身边,只见挡路之人确实只有二位。
两人都是一色打扮,浑身白袍,头戴白色面罩,看不出男女,也看不出年纪。只有两双乌溜溜的眼珠,透过白色面罩的两个小洞,放射出慑人的冷芒。
何老镖头迈开大步,直趋那两人之前,捋须笑道:“在下‘金刀王’何世昌,押镖路过贵地。两位是哪一路英雄,幸会了。”
谁知,两个强盗好象哑巴,听了这大名鼎鼎的“金刀王”何老镖头的名头竟一声不吭,只是冷冷盯着车队,似乎对装着黄货的二十辆轮车并不在意,却有意无意地注视着那囚着司马飘雪的马车。
何总镖头是老江湖,单凭此已看出这两人不怀好意,绝不是一般剪径劫道的毛贼可比。当下老脸一黑,脸上笑容僵住了,既笑不出声,脸也缓不过来,成了一副怪模样。
那“小金刀”何永祥见父亲受窘,大怒上前,喝道:“两个小辈是何方毛贼,敢来挡我宜昌‘威盛镖局’镖队!”
何老镖头定一定神,对儿子一摆手道:“我儿,不得对前辈婆婆无礼。”说毕,一伸手拦住了“小金刀”何永祥正伸向剑鞘的右手。
那两人一惊,这何老爷子毕竟是老马识途,竟能如此快就看出了她们的年纪、性别和身手。
其中一个白衣蒙面人一声轻笑:“何老爷子,眼光着实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