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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还是改变了。因着杜芙的坚决，也是因着对夏翌的疼爱。只是圣上话语里的黯然神伤，却也毫不掩饰的展露在了杜芙的面前。

“父皇……不是您的错，母后也没有怪您。”提及皇后娘娘的死，杜芙亦是难掩伤感，忍不住的叹息道。

“她自然不会怪我。终于可以从这个牢笼里挣脱，终于可以离开我的身边，其实她是很高兴的吧？是以才会明知道皇贵妃给她下毒却依然喝下了那碗汤……”圣上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脸上的神情陡然间变得甚是阴冷，“她是笃定朕一定会把皇位传给老四？朕就偏要将这个位置留给她最放心不下的翌儿，她又能奈朕如何？以她对翌儿的疼爱，一定正在地底下跳脚怒骂，冷脸讽刺朕的愚蠢和可笑吧？可是朕不在意！朕随她闹！朕非要……非要跟她对着干！”

皇贵妃是给皇后娘娘下毒的幕后真凶，这一点杜芙已经知道。但她没有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是确定知晓汤水有毒的情况下……拿自己的性命为夏琰和夏翌争夺皇位，皇后娘娘这是……太不值得了！真的，不值得！

“芙儿也没想到是吧？朕也没有想到。枉朕一向自诩真龙天子，天下尽在朕的掌握之中。可事实上呢？朕连最爱的女人都保不住！逼得她拿自己的性命来换朕的退让和妥协……朕可真是无情无心的帝王呢！”许是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来发泄心底最真实的情绪，圣上无力的一手撑住额头，脸上满满的都是自嘲。

这一次，杜芙没有再接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身在帝王家，总是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无奈吧？嫁入后宫的女子，又有哪一位是真的既得到了帝王的真心又得到了帝王的宠爱？越是重视，就越要推得远远的！这就是后宫之道，是圣上保护心爱女子的最坚实屏障！皇后娘娘也是懂得吧？所以才会那么决绝的选择了这条路，这才一手更改了僵持许久的局势！

圣上最终还是疼爱夏翌的，是以坐上皇位的人并非夏翌，而是夏琰。听闻此事，夏翌欢喜的直点头：“母后说过，琰琰会是一位好君主！”

“嗯，他一定不会让母后失望的！”杜芙没有告诉夏翌，她跟圣上差点生出的争执，也没有提及圣上那未说出口的打算。除了她和圣上，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这个皇位差点就成了夏翌的！而今，坐上龙椅的人是夏琰，于所有人而言都是最好的结局！

比起前世的夏晔，夏琰的手段委实温柔多了。至少，他没有动手要了夏晔的命。而池念晚，顺理成章的被封皇后，乔可欣则位居皇贵妃之位。

因着太上皇还在世，朝中的局势并未发生太大的动荡。当然，一些忠臣们的告老还乡是无法避免的。这其中，也包括了抱病的戚侯爷。

不若前世那般的满门抄斩，戚侯爷主动交出兵权的那一日，夏琰脸上未有太大的意外。微微勾起嘴角，随即又将兵权转交到了戚铭文的手上。他不是昏君，也不是暴君。戚侯府对他的扶持，夏琰始终记在心中。也或许戚侯爷的衷心是冲着太上皇，但戚铭文……将是他一手提拔的强大助力！

得知戚侯府安然无恙，杜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试想过无数遍皆大欢喜的结局，直到今时今日，终于得以亲眼见到。

无论夏琰之后会不会拿戚侯府开刀，至少在初登基的一开始，夏琰是愿意向戚铭文交付信任的。那么接下来，就该是戚铭文自己的人生了。戚侯府，也该交由戚铭文来守护了！

太上皇带着夏翌和杜芙离开帝都的那一日，排场并不大。然而，该来的还是都来了。戚铭文和秦婧宸，张锦月和苏俊，夏琰和池念晚……

原本身为圣上和皇后的夏琰和池念晚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是望着紧抱住夏翌哭的夏琰，众人一致没有多言，更是假作没有看见夏琰眼底闪过的晶莹。

夏琰是舍不得夏翌离开的，如果不是太上皇强势开口，夏琰肯定会拼了命的将夏翌护在羽翼下。但是杜芙说，该走的，不能留下！

该走？谁该走？太上皇，还是皇兄？夏琰不愿意深想，也不欲深究。他只是一而再的确定了夏翌的真实所想之后，不得已之下默许了夏翌的离去。只要是皇兄想要做的事，他决计不会阻拦！曾经他身为皇子，是这样做的！而今他已经是一国之君，更要守护住皇兄的幸福！

马车缓缓行驶，探出头望着依旧站在原地送行的几人，杜芙和夏翌同时用力挥挥手。此时此刻，杜芙的脸上绽放着与夏翌如出一辙的灿烂笑容。那是自重生以来，她第一次彻彻底底抛开过往的放松笑容。她坚信，这一世所有事情的改变，最终会让她所关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