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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去上厕所,出来像重获新生一样。
仅是磨人的检查过程就让席漠燃心疼了,他平生头一次打了退堂鼓,怜惜地揉着她的肚子说:“咱不生了好不好。”
人在病痛面前真的卑微到极点,他心里恼火,却没理由对任何人发脾气。
坐班的医生只能尽绵薄之力,这么多病人,只能一视同仁,尽量都照顾到。
排在前面的患者,人家只是来看病的,没招谁惹谁,跟你承受着一样的折磨,也很可怜。
见姜郁这么痛苦,他懊恼又自责,心想不该顺她的心意,为了圆一桩心愿冒这么大的风险。
闻言,姜郁有气无力地说:“不生你老席家就要绝后了,你可是你们家的独苗苗。”
席漠燃说着宽心话:“绝后就绝后,我们家也没族谱,生不生都没人记得。”
姜郁感觉他揉得她更疼了,抓住他的手:“你别乱揉,揉严重了。也别为了安慰我胡说,到底上头有祖宗,大不敬的话不能说。”
席漠燃沉默。
姜郁忧心忡忡:“你别说丧气话,说得我更忐忑了,我真挺在意这个孩子的,你别说他不该来这个世上。”
席漠燃又怎么会是这个意思,笨拙地哄:“现在有技术给男人安子宫吗?真想替你生。”
姜郁温柔抚摸他的脸:“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
说着她笑容凝固,想到她亲眼见证的生死,陡然伤感,“奶奶……”
席漠燃张臂抱住她,合上眼,和爷爷去世时不同,他难得吐露心声,痛楚地喃喃:“姜郁,我很难过。”
再难过该来还是会来。
老太太临终前要求一切从简,席振群的意思是白喜事还是要办的,宾客照样请,但是不收礼金了。
家里两个老人相继离世,是天意,而非人愿,要是有情分,就来吊唁一下,交情不深,那么不来算了,不强求。
姜郁这边没查出什么毛病,就是不小心动了胎气。
医生嘱咐了,这阵子一定要卧床静养,不能胡乱走动,给她开了几剂方子保胎。
有人说孕妇最好不要去墓地。
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主要是姜郁身子骨弱,要是在途中颠簸,出了意外,有个三长两短,搞不好一尸两命。
姜郁心知自己这个情况不能逞强,只在别的地方出力,帮忙筹备一下办丧事要用的物品,计算一下开支,提醒席漠燃注意他们忽视掉的细节。
席漠燃不可能让老父母操那么多心,很多事情需要亲力亲为,实在是分/身乏术,无暇再盯着姜郁管东管西,但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思虑周全地请了两个家政阿姨来照顾,这样一来可以轮班,免得临时有事出去了,把姜郁一个人扔家里。
两个阿姨像两个会呼吸的摄像头,时刻关注着她的动向。
姜郁挺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的,但是她能理解席漠燃爱妻心切,于是尽量不去狭窄的卧房,呆在宽敞的客厅看书。
阿姨们还是干各自的活,时不时瞟她一眼,见她安然无恙也不上前打扰,这样反倒能保持适当的距离,不那么尴尬。
姜郁不是特别热情的人,你给她干活,薪水少不了你的,你真诚服务,她礼貌道谢,但你拿了钱接受了她的谢意,她是不会说“干活太累了你歇一下”、“我自己来让你干多不好意思”这种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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