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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将车子急刹在门口,丝毫没有要停入地下车库的意思。她提步下来,抬头望了一眼那十几层楼高处的两个招牌字:如一。那眼神里类似心如死灰的情绪少了一些,轮廓也微微柔和起来。对将车停在大门处这样不守规矩的行为,大楼的接待小姐最终忍不可忍,信步走出来提醒。“抱歉小姐,请您的车……”她手刚刚伸出,天一却正好脱了长款的风衣外套,遇水搭桥地将外套扔进对方做请的手势里,启唇直奔主题。“我要见你们慕董事。”随即将高跟鞋蹬出韵律地朝着里面走去。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但一听对方点名道姓要见高层,再加上这辆车的型号,接待处姑娘再傻也没有继续王枪口上撞,只规规矩矩地接了外套,点头应是。慕云到已经是一小时以后的事情,天一不喜欢等人,但这次情况有些特殊,所以她耐了性子。在等待的过程中她也并没有闲着,上上下下将所有部门位置,以及正开始着手工作的人员都打量了个遍。当日,众人也在默默地打量猜测她,最终都下了同一个结论。明明是眼波流转之间可以笑成一朵花的女子,怎么总给人无形的压迫感?她是一匹野马,可惜,鲜少有人敢做那片草原。chapter 2。慕云刚踏进办公室,眼睛便已经红了大半。天一从会客室里的那副大鹏展翅面前转过身来,正好看见她张眼欲出的眼泪。这个已经四十多岁的女人,岁月似乎待她特别恩赐,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尽管她盘了一组规矩老气的发髻,平添的也只是凄楚与高贵。天一转身后,慕云因为太过激动上前,没有注意到椅子差点绊脚,天一在第一时间伸出了手将她扶住,柔声问道:“没事吧?”慕云摇了摇头,目光里有种被宽恕的感激,天一却适时地收回了视线,恢复到无坚不摧的样子。“我刚从国内赶过来,很多事情还不清楚,遗体是在医院还是在殡仪馆?葬礼又是怎么打算的?”慕云还未来得及开口,她的助理已经从她身后站出来,代替了慕云说话。“还在医院,必须等直系家属签字以后才能送走,如果天小姐没有意见的话,慕总准备将葬礼定为本周四。律师事务所那边也有交代,遗嘱……也会在葬礼当天公布。”天一不反感对方公式化的口吻,她并不希望外界营造出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扼腕气氛,那样只会莫名地,让她打从心底的作呕起来。在提到遗嘱二字,那助理明显顿了顿,天一扫了他一眼,随后会心一笑。她忽然围着会议室的桌子绕圈圈,手指慢慢地磨在质地良好的红木桌上,桌面细腻地几乎让她想就此不放开。敏感的问题总是让人不讨喜,见大家都不再开口说话,慕云端庄的脸上有些尴尬,直亲热地叫她一一,招呼天一快坐下,然后叫助理去吩咐人上茶。半途,下面的人端茶上来,天一才跟回了魂魄般,注视着窗外伦敦半晴半阴的天空,缓缓开了口。“其实真说起来,我这个做女儿的确没有尽到太多义务,不管什么原因也好,慕阿姨对我父亲的付出相信大家也都有目共睹。所以关于遗嘱,不管如何分配,但凡有我的一份,我都没打算要。”说完,慕云惊讶的睁大了眼,包括之前还阴郁着脸色的助理,此时也颇为不可置信。迎着他们的审视的目光,天一忽然扯起嘴角,笑得人畜无害,弯也转得快。“但是为了不斩断我和我爸最后一点联系,我希望慕阿姨能把董事的位置让给我,毕竟大的我也管不来,所以就象征性地留点小念想就好。放弃遗产的合约我也已经拟好,如果方便,你们现在就可以找公司的法律顾问,拟一股份协议作交接。”天一的条件并不算狮子大开口,在来之前她已经找人调查过了,慕云虽然名义上是董事,实际上手里的股份只有为数不多的一点,而天一口头上的松口,无疑是将天父的动产不动产和在其他公司的投资都送到了她嘴边,在现实里,没有人会对这块肥肉丝毫不动心。人走茶凉,向来如此。抱着不知是试探的心态还是什么,慕云并没有打算相瞒,诚惶诚恐地解释。“相信你也是清楚的,我这个董事不过挂名而已,你……”话没有说完,天一却眨了眨眼睛,慎重点了头。“确定。”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怕财产统计出来以后天一会反悔,在慕云细想之时,她身后的助理已经率先答应了天一的要求,当场交接。慕云回过头去责备地看他一眼,那人立马后退一步,天一将一切收纳眼底,却始终不动声色。无论他们是什么关系其实都已经与她无关,她现在要的,只是这把董事交椅而已。葬礼当天来的人不多,大都是公司职员,程序地走个过场。纪沉陪在天一身边,看她无声地细细呼吸,那下巴似乎比当初在英国的时候更尖了,只有疏离和冷漠的眼神还没有多大改变,就算光影有细碎的迹象,却也在瞬间收拾好。见此,纪沉从心底叹了口气。律师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