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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陌生的城市下了车。他经过漫长的走廊,来到喧闹的出站口,他翻遍全部的口袋才找到那张皱巴巴的车票。出了站,许璟熙走在人头攒动的广场上,突然停下来,抬起头。
黑蓝的天空中有云,仿佛被冻结的瞳孔,开阔的蓝黑色则血肉模糊的死亡。
天从来没有像这么蓝过。
抑制在心中的感情最终崩溃,许璟熙抱住头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他感到眼泪流出,听到心脏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他把头抵在地上,在这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城市中。他看到不同的鞋子在面前经过,停留,接着走开。
那个人在活着的时候没有感受到多少爱,连死也用了这样痛苦的方式。
在这样的疼痛中,他短暂的一生结束了。
高中时候,叶若飞一直是班上的第一或第二,如果不是因为叶简平的缘故,他大约会去更好的学校就读。因为叶若飞是优等生,而自己数一数二的成绩差,很少有亲近的机会。刚开始,许璟熙对叶若飞的印象不好也不坏,只觉得他是个和以往的优等生一样的优等生而已:看上去没有任何烦恼,一直很乐观地在活着,似乎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不开心的事情。
身边的朋友因为成绩的缘故或多或少排斥叶若飞,而叶若飞这种性格更是当时无所事事的学生们最讨厌的。除了许璟熙之外,很少有坐在后排的学生和叶若飞一起走。而即使叶若飞和他们说话,他们也是爱理不理。
高三时,叶若飞曾在校门口的巷子里遭到一群人的殴打。虽然他第二天依旧不动声色地来上课,但据叶简平说,叶若飞那天晚上没有回家。许璟熙猜到事情和石云帆有关,但作为一个外人,他也不能多说。那个星期,周五下午正好没有课,叶若飞询问许璟熙认不认识Y校的人,叶若飞口中的Y校,是全市最好的高中。许璟熙回答以前初中几个好朋友进了那所学校——当然是以卖分的形式。
“帮我打听见个人行吗?我也去找过,但我不太认识那所学校的人,没得到多少消息。”叶若飞说。
“我陪你去吧,我回家也没什么事。”许璟熙说。
“先谢谢你了。”叶若飞回答。
“没事。”
“我想打听两个人,初中毕业分开就没有再遇到了。高一高二都没有去找他们,高三我去过两次,但还是没有见到他们。”
叶若飞说那两个人的名字是严樊旬和左贤。
到了Y校之后,许璟熙找到以前的朋友帮叶若飞打听。
朋友那天正巧是体育课,许璟熙在操场找到了他。
“严樊旬?他不是高二就退学了吗?早不来上学了。最近据说腿摔断,进医院了。左贤?哦,就是那个八班的优等生啊,他最近也没上学,前段时间他还和人打架,把几个人打到鼻出血,想不到哦。啧啧,优等生。”
叶若飞说了一句“谢谢”,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叶若飞没说话,许璟熙也没有说。走了好一会儿,叶若飞说:“陪我去江边吧。”许璟熙点了点头。
两人坐上公交,在接近江边的地方下车。那时已经接近日落,叶若飞坐在大堤上,像孩子一样折下芦苇咬在嘴里。
“我以前老这么干。”叶若飞说。
许璟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第九章:厌恶
高一的夏天,热得出奇,吹着电扇坐着不动,都会全身是汗。从外头回家,更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石云帆脱鞋,赤脚进屋打开电扇,他在电扇前面坐下,汗水划过脸颊。
屋里没有空调,即使有,石云帆也不喜欢开,他不喜欢改变温度的感觉。
父母离婚以后,他便开始一个人住的日子,任何事情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
石云帆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房租和任何开销都不是问题。他并不缺钱,与此同时,除了钱,他什么也没有。
只有钱,父母是不断地给、不断地给。这些钱对与母亲再婚的男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许璟熙曾问过石云帆一个愚蠢的问题,如果他的家中也有一个领养的哥哥,他会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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