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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门口,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的商人、平民川流不息,气氛一如过去每次来到王城时般祥和平静。
包括城门守卫的士兵,没有谁会想得到,变天之日即将到来。
离城门尚有几里之遥,我缓缓勒停了马,心头隐隐泛起一股恍然如梦的沈重感受。
篡位夺权,逆反渎天,我一心与雅少铭展开的这场生死争斗,历经了这麽多年,当真还是我原来那麽渴盼想要获得的胜利吗。
皇位对於他,抑或对於我,真的,就那麽重要?
“怎麽不进去?”察觉到我停下,秦沾微微诧异的扭过头来。
收拾起突如其来烦乱的心情,我朝他肩膀侧过头,咬著他耳垂戏谑的笑道:“秦大将军难道觉得就这样同我大大方方走进城门也不要紧?其实我是不介意啦,只要你不担心被人认出来……”还没说完,秦沾已烧红了脸挣脱我手臂,自马背上一跃而下。
我在马背上看著他笑了半天,慢悠悠的跳下马。
正想再说一两句调戏的话语,秦沾的目光忽然从我身上收回,看向前方。
我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从城门方向踩著冷意袭人的脚步,沈稳走过来的人,是当日王府一别後生死不明的南衅。
“南衅,你何时到城门口来的,伤势复原得差不多了麽?”问话的是秦沾。
这小子到底还是狼狈不堪的逃回将军府,躲藏起来了。
我原本打算拖著秦沾在这城门外耗上两个时辰,等大军来到,万事就都尘埃落定,再无翻盘余地。谁知道节骨眼上居然跑出这麽一个死对头来,真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目光变冷,我将手收进长袖中,暗暗捏紧了暗袋中的两枚飞镖。手心却情不自禁冒出点点冷汗。
我此刻内力全无,别说南衅认真过招了,哪怕他扫一缕剑风过来,也会迎风而倒。
秦沾不知我心内盘算,南衅是他家臣,自是没什麽好担心的,他正待举步朝城门走去,我先一步拉住他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南衅已来到距我不到五步远的地方,面似铁灰,声如寒冰,粗嘎著嗓子开口:“卿王爷,没承想南衅此生还有福气再见王爷一面。”他的剑别在腰右侧,我只扫了一眼,便判断出当日被我打坏的右手腕,显然还是没有救得回来,彻底废了。
唇边噙起漫不经心的微笑:“延津郡都尉南衅。的确是很久不见。”
城门口的喧嚣声渐渐淡薄下去,渐凉的晚风中,我、秦沾、南衅长身而立,三人间浮动著一股莫可名状的紧迫感和来自彼此仇恨的浓烈杀机。
我眼睛紧盯著南衅不放,飞快的转著念头。
大军一个时辰後就会开到,决计不能在这最後关头功亏一篑。南衅尚不知晓我现形同废人,吃过苦头,他一定是在寻找著最保守最有可能得手的时机。我要利用他犹疑的这细微空隙,掌控整个局面!
主意一定,意有所指的开口:“不知消失的这些时日里,延津都尉是否和心心念念的那位主子好好叙了叙旧?”
那两人同时一怔。
南衅的脸色骤然黑了下去,我视若未睹,微笑著对秦沾道:“纪苏,你知道这位蛮族勇士之前身负重伤,是从何处归来吗?──他是深夜潜入我卿王府,妄图救出南尧月,被我手下人重伤後仓皇逃走。”一字一顿的,用著两人都能听到的音量,缓缓道:“他投诚我大雅,根本心怀异志,企图勾结南尧月共同谋反!”
“雅少慕你颠倒黑白,信口雌黄!”
“南尧月表面上对皇上言听计从,埋伏在我身边伺机收集我不臣的证据,实则另有他心,……”
“住口……”
“南衅事实上是南尧月安插在龙翔将军府用於探听内廷机密的棋子……”
“雅少慕!”
再也按捺不住的蛮族男人,暴喝一声激红了双眼就向我扑来。我不躲不避的硬生生接了他一掌,喉口一甜,一口腥甜鲜血自嗓子眼喷出。
事到如今,是真是假,谁对谁错,有什麽要紧?
当日临渲殿上,我兵不血刃,拱手让位;这一次,就算生灵涂炭,血洗山河,我也要夺得那九五至尊之位!
这一掌之下,我踉跄倒退了好几步方站稳。眼前一花,南衅凌厉的攻击眼见又要追到──秦沾闪身拦在我面前,冷厉了双眸,喝道:“给我住手!!!!”
他见我毫无招架之力,一急之下便忘了追究,只想著如何护我周全。南衅急哑了嗓子嚷:“将军,您不要听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