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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回答,眼神有点动摇,唇角渐渐放松开来。
我说:“你从一开始的意图,不就是留在卿王府以伺光复南族吗?我会护你不受旁人骚扰,直至你部落的人来接走你为止,可好?”
这番话完全是脱口而出,一个字也没经过大脑。
南族虽已兵败如山,彻底沦为大雅手下败将,贵族重臣也树倾猢狲散,但只要光复己族的斗志不死,他日收集旧部,重振旗鼓,一样可以卷土重来,摇身变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复仇势力。这其中南尧月将会起到灵魂支柱的作用,答允放他走不啻於纵虎归山──
这些盘算老早如数家珍的在我脑海中过了无数遍,为本国计我也知道最恰当的方式是皇上早就定夺下的处置办法──软禁住南尧月一辈子。於情於理,於国於民,两相权衡哪边为重我自是早有分寸……
可偏生就这麽心旌摇荡间,言不由衷说出了那样一番有如叛国的话语。
南尧月的眼睛发亮了,他稍稍抬高了眸,眼波流盼,孩童般急急的迫切看我,追问道:“王爷此话当真?”
罢了,谁让本王先欠他一笔。
我点点头,松开他立直身子。
他眸色又深沈下来:“……是因为之前那件事?”
你绞尽脑汁想得到的,不就是用身子来交换我卿王府中一个立足之地吗?如今虽然不尽如设想,换种方式毕竟还是遂了你的意。我嘴边涌上一丝干涩。压低声音:“你走的那天,本王便与你两不相欠。”
他甩脱我的手,神色中又是欣喜,又是一层未知缘由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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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剑鞘的时候,气氛有些沈闷。南尧月拿上入了鞘的冶子剑就走,也不正眼看剑鞘的做工如何。
我一声不吭拿出五锭银两丢在前台,老板笑逐颜开的去捧,叫住转背想走的我:“大人,万分感谢,不过这些银两似乎多了点,小店……”
“算打赏。”闷闷的说。马屁拍到马腿上,看来我还是更擅长讨女人欢心一点。
老板忙不迭点头,继而神秘兮兮看一眼南尧月离去的背影,干脆一把拉住我。
“这位爷,那把剑是刚才那位公子的?”
“……”有点心不在焉的点头。
老板马上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後面去:“果真如此,要大大恭喜大爷您了。”挤眉弄眼的拿手肘拱拱我,“您可千万要好生待那位公子爷,这福气可是八辈子也修不来的。”
这老板眼力这麽好,一眼就看出我跟南尧月有那不可告人的事?
论姿色仪容,举手投足,南族嫡系出身的南尧月的确有股天然叫人不可忽视的风情。难怪老板会觉得我豔福不浅。
我敷衍的随意点点头,懒得再跟他多说便迈出门去。
南尧月走得很快,他手中拿著装入鞘内的冶子剑,心事重重的低著头往前急行,我一度以为他会在下一个街角直接甩开我扬长而去。而很久以後我也一直在想,南尧月选择了隐忍而非当街走掉,究竟是福是祸?如果当时我们上演一出街头走失刻意为之的戏码,就这样擦肩而过永不重逢,会不会对他对我都比较好?
历史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站在那个节点上,那天那刻我仅有一个怎样带他出来便怎样带回去的简单念头。
此时街道上行人小贩业已不多,小杳消失後王府制定了暂时的宵禁令,黄昏时分要出城的基本都出了城区,待在城内的百姓也各自收拾好了往家回。
南尧月没有如我般戴著斗笠遮盖面目,他本就姿容俊俏身形修长,是放在百千人中也绝不会泯然众人的打眼人物,不慎撞上迎面过来的人继而被人纠缠寻衅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哪个朝代都有爱带著恶仆上街调戏良家少女的花花大少出没,南尧月撞到的正好是这麽一位刚从外地过来的没脑纨裤子弟。那油头粉面整个人像从脂粉里捞出来的大少爷先是怪叫一声──我亲眼见到南尧月及时刹住身形,估摸也就两人的衣角彼此擦过,连肌肤相触都算不上──接著一阵明显大题小做大惊小怪的责难:“哟美人儿,撞了本少爷就想走?”
“……”南尧月蹙起眉峰,冷冷握紧手中冶子剑,等对方说重点。
我跟他们尚有几米距离,玩心大起,停住脚步看南尧月要如何处理。
恶少旁边两只恶仆轻车熟路帮腔:“看在这位公子花容月貌的份上,少爷您就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嘛~~~~”
“不计较可以,”色迷迷的眼神,“美人儿总要给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