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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爷和太太一再叮嘱的,欢欢太小,不能让她知道冰窖的事。”
她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不自觉地啧了一下嘴:“你说怪不怪,爸爸死的时候样子那么惨,连我见了都害怕,可我今天问欢欢‘你见到的爷爷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她居然若无其事地对我说‘就是平常的样子’!同样都是在花园里见到的,不可能她跟我见到的爸爸不是同一个人,难道还能冒出两个爸爸来?”
“小姐,”罗婶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你毕竟十几年都没有回来了,有好多事你不知道呢。欢欢那个小孩,有些不正常,常常古里古怪的,之前你大嫂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才离的婚,因为她男人不想养这个怪里怪气的孩子……”
房门突然“吱嘎”地开了一条缝。罗婶的声音戛然而止。
透过那道门缝,雅问和罗婶都看到了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欢欢的眼睛。
子夜时分。
女人烧起了香。
香雾缭绕。
愿我主赐予我力量,愿圣母救我出火海。
也许是受到了烟雾的刺激,她脸上的那些疤痕又开始刺痛。
可是脸上的痛又怎能比得上心里的痛?
皮肉之痛很快就会过去,而心里的痛,却是永无休止的。
这么些年来,她的痛从来无处渲泄,她一直把它积压在心里。曾经,她也有恨,但是那恨也变成了痛。
她伸手将脸上的皮扯了下来,取出药水往脸上涂抹。
她是一个有着两张脸的女人,因为这两副截然不同的脸孔,她的世界也分为两半——白天一半,晚上重新开始另一半。
她想,这样的忍耐很快就会结束,只要东西到手就可以结束了。
她一定要等到那一天,讨回她的公道。
抹完药水后,她打开一卷破烂旧书,像从前那样以食指抵住眉心,轻启双唇,嗡嗡嘛嘛的念经声又开始中回荡在屋子里。
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经文。她知道这念经的声音一发动,那个孩子就又要开始行动了。如果是经文,这世上又怎会有如此邪恶的“经文”?
她紧闭双眼,收回心神。
她知道,这会儿,那个孩子已经拿着大铁钩子,走出房门,迷迷糊糊地去往冰窖了,也许此刻正在经过她的窗台下。
她必须要找到那样东西。
孩子,请你原谅我!
“雅问!”
大哥重重地一拍,惊得她手里的铁钩子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雅问,深更半夜的,你到冰窖来干什么?”
她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铁钩子,又看了看不远处冰窖的门,一下傻了:又在梦游!
怪了,她明明已经上床睡觉了,可是什么时候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又是怎么走到这儿的?她完全一点都想不起来。
“你拿这么大个铁钩子干吗?”大哥说着把地上的那个铁钩子捡了起来。
“我……我……”
“是不是刚才看到爸爸吓坏了?”大哥盯着她问。
她一下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也看到了?”
大哥点了点头:“我刚才也是因为看到爸爸了,才跟了下来,没想到也碰上你了。”
原来大哥误以为她也是看到了爸爸才出来的,不过这正好替她解了围。
不过这两天怎么这么邪门,不止是她,连欢欢和大哥也看到爸爸了。
事情好像有点不妙。
“大哥,你确定刚才你看到的那个真是爸爸吗?”
“确定。”大哥点了点头,“我半夜起来喝水,看见有一个人在客厅里散步,我开始以为是老二,所以也就没有理会,等我喝完水回屋以后越想越觉得那个人不像老二,我就穿上衣服又出来了,那个人还没有走,我问了声‘谁在那儿?’那个人没有吭声,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下了楼。那个人一直站在原地等着我,我走近一看,发现他竟然是爸爸!我惊得喊了他一声,他一下子就不见了。等我再回头的时候,发现他正贴着窗户走过,我就赶紧跟了出来。雅问,你是在哪儿看见爸爸的?”
“噢,我、我在窗口看见的。”她随便搪塞着,粗心的大哥也没有看出任何破绽。
“其实,这是我第二次看见爸爸了,头一次的时候我以为是自已眼花出了幻觉,但是再加上这一次,我看绝没有那么简单了。”
“大哥,你这两次看到的爸爸,是什么样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