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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也在她装病的这些日子悄然转凉了,晨起便能看到槐树下白白的一层霜。
听蕊儿说,这季节正是秋收忙的时候。赖五应该正忙着让庄户们收庄稼,又忙着往地里播来年的菜种。应该没时间往老祈府去。
她裹了斗蓬在槐树下对手哈气儿,蕊儿匆匆跑过来:“奶奶!有您的信!”
琉璃以为是徐师叔,自从上回徐师叔来信说有人去外公的房子里翻找东西后,她也曾回过一封信,但是一直也没再收到他的回音。
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季小全!
季小全这一走近两个月,终于有消息来了!
她几近颤抖地把信打开,将要看,又合上问蕊儿:“他还好么?”他既然有信给她,肯定也有信给蕊儿的。他这一去蕊儿不知担了多少心,她怎么能丝毫不顾她的心情?
蕊儿双眼湿润了,点头笑道:“好!他说挺好的!奶奶快看信吧!”
琉璃这才又低头看去,原来这两个月他假扮成了南边买卖人,赁了房子在城南一带住着,已经掌握了重要的线索,但是何苁立与聂氏姐弟合谋贪赃的证据还是没有找到,因为所有知情的人与证物都被人带走了。他来信的意思,便是问继续查问还是回府复命?
到底还是迟了一步。琉璃合上信,眉头皱起来。
“他这信是怎么送进来的?”
“有个小叫花子在门口递进来的。”蕊儿说。
琉璃点点头,想了想,走进书房亲笔写了几行字,放进信封交给她,“看那小叫花子还在不在,给点钱让他带回去。”
蕊儿连忙擦了擦眼出去了。
再查下去也是无用,不如且问问他得到的线索是什么。
城南距此不过十几里路,他最迟今日收到信,明日就能回来了。
翌日琉璃早起,蕊儿进来推窗,眼角藏不住喜意,说道:“季小全昨儿夜里回来了,问奶奶什么时候得空传见。”
她如今晚上不当值,就住在琉璃赏给他们的小家里,就在东边墙外的骆驼街,季小全既然昨夜回来了,自然也就回了家。琉璃看了她一眼,扬唇道:“让他早饭后来。”说着又道:“我让他出去这么久,你怨我了吧?”
蕊儿脸一红,说道:“哪能呢?奴才不替主子办事,那凭什么占这位置?”
琉璃笑了笑,让她替自己穿了衣。
早饭后季小全就随蕊儿一道来了。两个月没见,黑了也瘦了,但是目光仍然炯亮。见了门口的叶同刘威,自然也表现出了一番惊讶,但是蕊儿悄悄与他一说,他便就了然点头了。
琉璃赏了他坐,然后让月桂奉了茶。
季小全谢了恩,坐下后便直入正题。
“奶奶纸上交代的几个地方,小的全都走过了,就如昨儿信上跟奶奶说的,基本上没有捞到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这一路查下来,却也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琉璃就等着这个。
“就是关于收集这些证据的人。”季小全顿了下,说道:“所有的证据都是被那一男一女搜去的,而小的在寻访过程中,发现这两个人有好几次提到过何府。据他们说,当时他们说话的感觉就像是跟何府很熟稔,尤其是何府的长房。所以小的推测,这两个人有可能就是何大老爷的熟人!”
“何苁立的熟人?”琉璃顿时皱了眉,他的熟人在搜集这些证据,那他的用意何在?搜集它是为了防止被别人得到,还是为了做为把柄拿捏他,抑或像她一样,是为了举证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
季小全想了想,道:“奶奶提到大老爷的名字,倒是让小的又想来,他们都说那女的每次问到有关何大老爷以权谋私的证据时,也都会直接说何大老爷的名讳,而不是尊称。”
一个女人在外直接提三品命官的名讳,除了对他有不满,还会有什么可能呢?于是,琉璃顿时又排除了这对男女搜集证据是为替他销毁证据的可能。既然是对何苁立不满的,又跟何府很熟的,会是谁呢?
琉璃手指抠着茶杯,目光纠结着杯上的印纹。这世上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倒是也有不少人,至少除了她自己,还有余氏、何朴松与苏姨娘。
余氏如今还关在何府佛堂未见天日,可是她自己也有份参与这个,应该不会是她。而何朴松有可能,如果不是何苁立与阮氏当初步步紧逼,齐氏不会死的,何朴松恨何苁立恨到入骨,而且他在詹事府任职,也是有着暗中查探的便利的。
至于苏姨娘,对何苁立的恨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