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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轻轻敲着桌子:“你们还计得咱们庄子里外出采买么,采买之前先做预算,预算得从紧,到帐房领钱,领钱须从宽,外出购物,购好回来销帐,销帐又从紧。按着这方子行事便可,每季得有一次预算。”
“阿任说得有理,这帐目之事,不能乱了,大郎远在千里之外,我等皆深受信重,自然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可保不住今后有人循私贪腐,这帐目制度,得按着家中规矩定下来!”李云睿见方有财神色明显不好看,笑着说道:“大郎说过,若是咱们跟着他步子向前跑,到达目的之后自然有吃有喝,若是有人中途落下,或走了岔路,那便只有饿肚子了。”
这事情当初在庄上方有财也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听到此他心中悚然,再看看这几个义学少年,觉他们都是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心中一凛,知道这几人必是事先通了声气,恐怕是看着自己近来大权在握有些骄奢而不惯,故此来敲打自己了。他原本就有几分小聪明,想明白之后哪里还敢坚持:“此事便依你们吧,我也早觉着有时帐目上极乱,咱们在这虽然要钱财无用,可难保有多吃多占之事……我家小子不知何时才能来淡水,他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还是交回公所吧。”
见他识趣,义学少年也不为己甚,大郎放着方有财这样一个人在淡水,自然有其用意,一昧究追猛打,反倒误了大郎之事了。便是这般,在一次完全不相干的谈话之中,淡水建立起了预算与审计制度,虽说此时这制度还是漏洞百出,但对于这个时代,却是个大进步( )
七十九、今日小鬼见阎王
李锐靠着墙,剧烈地喘息着。
方才五百丈的晨跑,让他气喘如牛,他抹着汗,瞪大眼睛看着前方,然而因为跑得太快的缘故,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定下神,看清楚凑到自己面前的脸。
“阿锐,你还好吧?”
在他面前的同样是张少年的脸,宽额粗眉厚唇,额头有几道深纹,是再憨实不过的模样。见他要来扶自己,李锐把他推开:“没……没事,俺还好,俺就不相信了,练了这么些年的枪棒,竟然跑步都跑不过那厮!”
“阿锐,他比你要大……”
“也大不了几岁,俺在义军之中,象他这般年纪的怕过谁来着?”李锐活动活动手脚,又酸又痛的肌肉如今象是不再依附于骨头上一般:“老竹,你怎么也来了?”
被称为老竹的少年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了两眼,见没有其余人靠近,他凑来说道:“阿锐,今夜咱们翻墙出去耍子?”
“这可不成,有校规在那儿,若是给李阎罗捉住了,不死也得脱成皮!”李锐摇了摇头:“老竹,你来得迟,是不知道那李阎罗的厉害,莫看他整日介笑嘻嘻的,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哼,俺于竹怕过谁来着,在山东东路,便是鞑子的脑袋也只作球踢!”于竹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与他面容完全不相对的狡黠。瞥了李锐一眼,又说道:“阿锐,当初在义军中时。你我联手,什么事未曾做过,怎么离了你叔叔,你便畏畏尾起来!”
李锐横着眼睛瞧他,阴阴着半晌未说话,于竹被他看得有些毛:“咋了,俺说得不是?”
“老竹,你又想唆使俺了,闯了祸好处你得。黑锅俺背,是也不是?”李锐慢慢地说道。
于竹一惊,他原本是山东东路地流浪儿,在江湖上混惯了的,红袄军起事之后为了混口饭吃,便跟在义军之中。想方设法寻了李锐做靠山。李锐人傲气。被他连吹带捧地抬出来做了幌子,后来李锐第一批送到流求,他却因为不愿渡海的缘故留在义军之中。上回孟希声率船北上接人,李全将军中异己尽数打走,象他这般没有什么战斗力地,也在打之列,他这才不得不跟着船来到流求。
最初之时,他还只道此处定是蛮荒之所,来了之后才觉,此处日子过得比义军中更好。自然,那些严厉的规矩管束除外。他初来乍到,不敢折腾,便又来寻当初的老伴当。可是没有想到,当初被他耍得团团转的李锐,如今竟然一眼就看出他的用心来。
李锐比他早来半年有余,在初等学堂里学算识字。平日里最爱听的便是义学少年如今被称为学堂先生说那些典故。什么破釜沉舟借刀杀人,起初只是当故事听。后来在学堂先生启之下慢慢思忖,渐渐知道昨日之非。越是想起当初事情,他便越是厌恶眼前这于竹,当下冷哼了一声:“老竹,俺最后一次当你是朋友,故此再警告你一句,这淡水初等学堂,却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俺知道俺知道,你如今可是学堂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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