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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笑道:“看来大哥昨晚忙了一夜,小弟扰了大哥美事,恕罪恕罪。”
他竟然再向我作了一揖:“嫂嫂早。嫂嫂昨夜累着了吧,小弟和大哥说几句话就走,嫂嫂也好趁机歇息片刻。”
强之暴之(上)
山间的野花,当下应该是开得最灿烂的时候,因为蜜蜂就在窗外嗡嗡地叫,还不时有风鼓进来,清香绕鼻。
狐狸和豹子头的对话,一字不差地传入我耳中。
“大哥,昨晚抢回来的女人,又死了一个。”
豹子头啧了一声,道:“这帮兔崽子,太久没碰女人,这么不知道节制。”
“倒也不是,是她趁兄弟们抓阄的时候,自己寻了短见。”
“操!”
“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死就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豹子头端起茶壶,一顿猛灌。
狐狸拾起地上的酒壶,摇了摇,倒了一杯出来。他不象豹子头那样牛饮,只细细地抿着,声音悠然:“大哥,当初你请我上山,所为何来?”
豹子头愣了一下,道:“当军师啊。”
狐狸叹了口气,道:“大哥,你请我当军师,无非就是想咱们鸡公山这上千号人马,打得赢别人,不怕别人欺侮,有吃有喝,弟兄们也不用再走投无路。如果老天爷保佑,说不定咱们还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正是。”
“但是大哥,如果抢女人这个事情不解决,只怕将来会有大祸。”
豹子头也清醒了一些,肃然道:“六弟请说。”
狐狸抿了一口酒,道:“其一,抢来的这些女人,大多是良家女子,她们把清白看得比命都重,死得多了,传出去对咱们鸡公山的名声不好。若咱们一直只愿做个山贼,倒也无所谓,可眼下的形势,并不是没有称雄的机会,眼光放长远些的话,就得笼络民心。您看南边的陈和尚,一打出‘分田地、均贫富、皆兄弟姐妹’的口号,订下不得扰民的军规,一个月内便有数万人投奔他,势力大涨,我看,南边迟早会是陈和尚的天下。咱们若不未雨绸缪,前景堪忧。”
“其二,抢来的女人,一般都很难死心塌地的跟着弟兄们,说不定还会恨如海深。女人一旦可怕起来,比什么都狠,这些不知哪天就会咬人的毒蛇放在山寨,总会出大事的。”说到这,狐狸盯了我一眼,目光冰冷深沉。
我立时做出一副怯弱模样,珠泪欲滴。
狐狸又将目光转向豹子头:“还有,大哥,咱们这些兄弟都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人,所以特别勇猛彪悍,打起仗来才不怕死。可一旦寨子里今天抢一些女人回来,明天再抢一些女人回来,这些女人过得一年半载,又生下些小兔崽子出来,兄弟们便都成了有家眷的人。大哥您想想,有了老婆孩子,他们还肯卖命吗?”
他又象狐狸一般微笑:“再说,大哥,若是屋里有个女人,弟兄们每夜忙着耕耘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掏空了身子,又怎有力气去找吃的呢?”
虽然我不懂什么“军国大事”,但听狐狸这么深入浅出的分析,也觉得颇有道理,不由仔细看了他一眼。
真正可惜了。
我不得不承认,这只狐狸长得竟比江文略还要强上几分。冰雪般的人物,略略带着些慵懒和忧郁,举止悠然倜傥,如同一块极品青玉。他又中过举人,应该是要玉堂锦冠、金殿簪花的,竟然入了山贼窝。
不知他经历过怎样的风波,才弃家别亲、奔走天涯,站在了这鸡公山上。
狐狸说完,便懒散地倚在椅背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上轻敲。他的手白晳修长,不知不觉中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再顺着他敲的节奏在心中默念了数遍,竟是一曲《梧叶儿》。
《梧叶儿》是洪安、武定一带的民谣,难道,他竟与我是同乡不成?
我不由再看了他一眼,狐狸似是有所察觉,似笑非笑地望过来,我急忙移开眼神,装作含羞带怯地望向豹子头。
狐狸又道:“最重要的一点,大哥您昨晚也看得明白,二哥三哥素来就不对眼,只要是对方看中的女人,另一方就一定要抢。抢来抢去,两帮人就总是争斗不休,迟早要出人命,不利于山寨的安定团结。”
这话应该是说到了豹子头的心坎中,他酒完全醒了,沉吟许久,凝视狐狸,道:“那依六弟,又当如何?这上千个大老爷们,火烧得旺了,总不能不让他们碰女人啊。”
狐狸将腿架在另一把椅子上,十指交叉放在身前,闭上双眼,慢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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