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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望向他,下一秒便在视线中填满了一张可以媲美阳光的笑脸。
“笑,我想到了一个很适合他们的地方哦。”然后我的手便被牵了起来。
耀目的阳光从我的头顶上洒下来,我眯起眼睛朝上望去。蔚蓝的天空中横着无数道天线,但那些天线即便将天空割裂成无数不规则的形状,却怎么也割裂不开阳光。完整的暖意洒在我们的身上,啊,为什么幸运的那个人总是我,星樊和七月,我凭什么能拥有这样的两个愿意停留在我身边的人呢?
我们将鬼刀和芙蕾埋在了十八樱下。
当我把沙尘浇灌在泥泞的大地里时,它仿佛有生命力般地陷入了土中。嗅着空气里那一抹残留的樱花香气,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芙蕾和鬼刀的幻象不断闪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回想起在玛丽皇后号上初遇的鬼刀老大,叼着香烟挥舞着电钻手的模样。他是个如此粗枝大条的男人,但在修理起自己热衷的机械时,却连这么小的零件都运用得游刃有余。他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皎洁的笑容,深陷的眼窝和迷人的胡渣,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却同样也是个深情的好男人。
我始终记得他叼着烟头的样子,还有喝着那不符合他身份的沙冰时的模样,他只有在说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神情。她,宛若他心中的一道伤。
我不知道芙蕾竟然拥有那样的过去。她出生在军营,没有选择的权利,她从一出生就注定为皇室卖命。十四岁就成为了军营中唯一的女性队长,然后一路高升,做到上将。可是她从未真正快乐过,她始终是那副我印象中的表情,冷漠而孤傲。只是一个个机器。
脱掉军装,穿着一身格子长裙的她和梅莓城上任何一个普通少女都没有两样。这就是我初见她的印象。亚麻色的发辫,苍白的脸,她本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拥有一段普通的爱情。
我依然记得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们会跟上来的,很快。”
那个时候,她的表情是释然的。
大概芙蕾终于明白了,有什么东西是比使命更加重要的。
那就是“拥有”。
她从来没有拥有过任何东西,除了鬼刀。她也从来没有失去过任何东西,除了鬼刀。
她对我说着“临终遗言”的时候,他们站得那么近,我甚至看到她和鬼刀的手还牵在一起,那是在给彼此勇气和力量吗?如果没有那之后的坍塌,现在我们几个人能和平地一起站在这里,透过十八樱的树杈仰望着那样干净的蓝天吗?
眼泪不住地流了出来,而我却不知道自己在为谁而哭。
于是这里还是只有我们三个人,留在那里的只是鬼刀和芙蕾最后相拥的温暖,以及幻化成风的悲哀。
冰凉的手指触上了咸涩的眼泪,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星樊的轮廓。
只可惜他越帮我擦眼泪,我哭得越是厉害,最后甚至把他的一只手都给弄湿了。星樊无奈地抬起手在一旁观望我,这种安慰女孩子的事实在太让大少爷苦恼了,我不该难为他。
好像要流干眼泪才能发泄整整压抑了三天的情绪。
那个时候,我们幸运地找到了外面的出口,却没有等到后面那两个约定出现的身影。
那里竟然成了他们的墓地。
我不敢相信。
想到这里,我忽得转身,直接把头埋进了星樊的怀里。他只是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一句话也不说。他的手势完全继承了诺因老爷,力度和劲道具备了足以哄骗女孩子进入温柔乡的幻惑感。
我哭得简直可以称为汹涌澎湃,不明真相的人群定是以为我眼前的这位俊秀的青年把我给怎么了,我对不起星樊,更对不起七月。
七月在星樊抱着我的时候拼命地在一旁跟围观群众解释真相,只可惜得到的大多都是质疑的目光。
在遇到猫神之前,我始终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然而在遇到猫神之后,我仍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我就是这么一个顽固的实物主义者,然而……
“啊,快看!”
“天哪,十八樱开花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我们身边围了起来,人们自然不是观看我们如同小丑般的滑稽表演,他们纷纷驻足以待,仰头凝视,粉红色的樱花雨在微风的吹拂中如同纸片一般纷扬而下。
“不会吧,这、这是今年的第二次开花吧。”
“十八樱不是每年只开花一次吗?”
“奇迹,真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