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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套还往里跳么?毕竟如果拒绝合作,不出三天,他们全军会活活困死在涪城。如果不想被成都方向的钟会军吞并,暂时合作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尽管只是流言而已,或许这还不足以取信……
若是以前,说姜维会与司马昭合作,钟会一定嗤之以鼻。而现在,他却无法断言。
他发现自己远不如想象中了解姜维。那个男人。钟会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脖颈,只要能够达成目的,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吗。
传令兵再次来报——旧蜀军中传闻,姜维在踌躇犹豫之后,回信答应了司马昭的条件。
钟会的瞳孔瞬间收缩。
殿下众将都静静的凝视着他,大气也没有出一声。
“呵呵……呵呵呵…………”以手扶住额头揉着太阳穴,他忽然就低低得笑了出来。
只要能得胜……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去做吗。
只要还有一丝复兴汉室的契机……无论跟谁合作,不论合作对象是谁……都是无所谓的吗?!
“众将听令。”他的声音逐渐转冷,猛然对着下方做出了指示,“明日凌晨即刻备战,全歼姜维军于褒城!”
众人散去之后,他又在主位上呆站了好一会。之后才想起该起草战略了。
可是右手几乎连握住笔都做不到,笔忽然就从指缝里坠落下来,打在竹简上又滚落在地。他望着自己的手,这只把字写得跌宕遒丽龙蛇竞走的手,现在正在不听使唤的抖动。
不知道是怎样回到自己的营帐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似乎那些苦苦参详的兵法跟谋划都在离他远去。
不想遗忘的事总会慢慢模糊,想要忘记的记忆却总是反复的折磨着人。弱冠之年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露锋芒,第一次被称为子房的喜悦,第一次以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处,越是美好的回忆接下来面对的现实就越惨痛。剥去自视甚高的外皮,或许他只是不愿承认自己是总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从案低取出那日曾打算不再沾染的东西。酒杯中注入液体,将袖子里的小包粉末倒入,随后一饮而尽。
五石散原本是祛除寒气的中药散剂,经过何晏的重新调制,俨然得被当做一样新的药物来看待。在何晏的大力倡导之下,名士们趋之若鹜;何晏也因此又进行了新一轮的炼药和调制。并且在那些散剂中加入了数味麻沸散的辅药,让服食的人更加飘飘欲仙,简直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只是这次的药剂却不知为何激起了曹氏亲贵的反感,参与服用者都被严办。何晏自然因为身份特殊没受任何处分,新的药剂却很快绝迹,千金难求。剩下的寥寥无几——被人塞在钟会手中的却正是那种。
意识开始模糊,心情却说不出的舒畅。似乎所有的痛苦和烦恼都是不值一提的。钟会双手撑在案上这么想着,不由低笑出声。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些药物解决不了任何事,但至少可以让人暂时忘记很多事。
“这么说,你是认为本帅决策错误了。”
“不敢。”杜预的声音与以往一般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只是私以为,贸然进军褒城,不如您之前定下的方略,深沟高垒静待变化来得稳操胜券。”
“住口——你当我打不下褒城么?”
“钟司徒扪心自问,那是您没在怒气蒙蔽了心智的情况下的命令么。”
“你…再言此事,军法处置。”
杜预只是淡淡回望他,固执的半跪在地,不说话。
“杜元凯,你是想被拖出去祭旗么?”
“下官并非无事生非之人。事成事败,关系到的难道不是司徒您的荣辱?”
钟会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别过了头。
“此战若败给姜维,我们全部得被那人拿去祭旗。我等将性命置于钟司徒的大事之中,至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
钟会瞪视了他半晌,终于像认输一般轻叹一声,道,“……此行绝非找死。”
杜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莫非司徒已有应对之策?”
虽说褒城只是一座困守孤城,但将蜀军逼到死地,反抗特别激烈也未可知;更何况经过连年的休整,褒城城防无比坚实,即便攻下我方损失恐怕也不在少数。
“我已设下一计,可无视褒城坚实城防,长驱直入城内。”钟会不耐烦道,原本并不想让任何人知晓这个计划——见杜预显然不是一句保证就能打发的。不过算算时候……
几个士兵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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