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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的睇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令柳絮杏找到了发作的借口,她生气的扬高音调,“夏晏非,你忘了我爹跟夏伯伯之间的交情了吗?”她本来还想提起他们之间甚至还有婚约,只是看到他那张淡漠得足以冻死人的表情,她咬了咬下唇,决定省下不说,免得活活被气死。
那双冷亮的眸半掩,薄唇吐出低吟似的回答:“忘了如何……记得又如何?”
柳家惨遭灭门的事,在江湖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依当年爹与柳家庄主柳晨远的交情,即便他无心江湖事,音堡上至管事,下至仆役,每个人都主张他该主动关心柳家如今是否尚有生还的家眷,并且也该积极找出灭柳家的凶手,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因为打从五年前,音堡也因“怒潮”遭来横祸,挚爱的双亲皆在同一夜先后惨死,夏晏非便立誓担起守护音堡与“怒潮”的重责,并且也彻底封闭他自认不必要的感情,打定主意这辈子,将无心无情的尽到他琴侍的天职,不再过问旁事。
更甚者,当年音堡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也不见柳晨远前来悼祭过他的双亲,对此,夏晏非虽然早已释怀,却对江湖中所谓的“过命兄弟情”有着深深的鄙夷与唾弃。
因此他刻意不沾染俗事,却仍无法彻底的置身事外,先不提弟弟夏晏武看不惯他的所做所为而语出抱怨,就连柳絮杏这不也意外的出现在他面前了吗?
不知个中原委的柳絮杏,听到夏晏非的回答,脑中仅存的理智神经“啪”的一声绷断,她气得冲到他面前去,扬起手就要赏他一巴掌,却被夏晏非轻松的一手制住,甚至还被用极为严厉的深眸恫喝,“你有权利表达不满,但并不表示我会任由你胡来。”
他的口气很冷,像根冰柱,直直的插进柳絮杏的心槽里,她倔强的瞪着他,从他冷漠的眸心,找不到熟悉的感觉。
以前的夏晏非不是这样的……
记忆中的他虽待人疏冷,却还温恭有礼,而今再见,看着他微蹙的眉,柳絮杏不知为何,竟感觉他似乎拼命压抑某种情感,这怪异脱序的念头,让柳絮杏不由得想,也许在他如今优冷的眸子里,是背负着某种她不知道的伤痛?
这么想着,她也就稍微释怀了些,水眸中的怒意稍敛,她动了动手腕,示意他放手,而后者则轻睨了她一眼,默默的松手。
怞回手后,柳絮杏下意识的轻抚被抓疼的皓腕,决定换个方式与他沟通。
“我承认刚才失礼了,但是你的回答也不得体,所以我不会为我适才的行为道歉。”她澈亮的杏眸,透着倔强的傲然。
刚才抓在掌心柔嫩的触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空虚的冰冷,夏晏非刻意忽略掉内心因她而起的异感,看着她,他淡淡的扬眉,表情贯彻漠然。
盈盈水眸瞅看他一眼,知道他一向惜字如金,便径自接下话,“我不管你是真忘还是假忘我们柳夏两家的交情,看在这昔日夏伯伯送我的凤佩份上,你能不能出面替我找到我爹?”
冷俊的面容轻微抖动了下,看着她,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甚至该说他似乎也在讶异她的“厚脸皮”。
良久,他冷冷的开口,“打从五年前我接下音堡,便立誓此生不再为了音堡之外的人与事涉入江湖,所以你的要求,我无法办到。”
过去的人情牵绊,他不是全然遗忘,只是选择不去想、不去眷恋,只是认出了凤佩,间接认出她的身分,令所有关于她的回忆,不由自主的在他的脑海中,从休眠状态慢慢苏醒起来。
没料到夏晏非居然还是严词拒绝,虽然从他眸心中隐约跳跃着不知名的情绪,该是有隐情,但自认相当通情达理且好相处的柳絮杏这下子又不免动怒,“夏晏非,照你的意思,是不是除非我成为你音堡的人,你才会出手帮我?”
“我只在意音堡。”他眉微扬,不置可否。
眯眼瞪着眼前冰冷沉郁的俊颜,柳絮杏重重的吸了口气,咬牙豁出去地怒吼:“那好!你娶我,我们成亲。”
第2章(1)
“小姐,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乍闻柳絮杏惊人之语,不但是珠儿瞪大了眼,就连夏晏非冷凛的面色也不禁露出讶异之色。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柳絮杏咬牙恨恨地说,像是在回答珠儿的话,但眼神却挑衅似的迎向夏晏非那双质疑的眼眸。
他看着她,斯文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淡淡不悦,“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我不是三岁孩童,不用你来提醒我,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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