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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却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我叫了声“请进”,随即交代对方将熬好的中药放在桌子上,我一会自行取用。
但进来的人却径直绕过了桌子走到我床畔。我不满地睁开眼,却看到了阮星竹担忧的眼。同一时间,我只觉得身上一轻,盖在身上的被子被对方抽走。
“天,你身上的衣服太湿了,这样继续躺下去不行。”说话间,她伸手就要解开我身上的中衣。
“不行!”我恶狠狠打了个机灵,只觉得瞬间后背就又出了一身冷汗。我紧拽着衣服,以防色狼的姿态防备着阮星竹,“颜沐谢谢夫人的好意。现在躺了这么一段时间我已经觉得好多了。还有……颜沐从小就习惯自力更生,所以换衣服这种小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就好。”
“你这丫头,年纪虽小,但做起事情来倒是一套一套的。”阮星竹被我拒绝,倒也不恼,反而起身抱着手臂站在一边。
我无辜地看着她,“夫人,可以麻烦您先出去一下吗?我不习惯……”
“我明白的。”阮星竹往外走去,帮我带上门的时候又加上一句,“我就住在天字一号房,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看着她离去,背影中似乎带着几分萧索,心底一软,终究忍不住说了一句:“出门在外,长辈教诲要谨慎小心。不过颜沐还是很感激夫人的关心的。”
阮星竹回头一笑,随即离去。
如此又过了几日,我与阮星竹他们又熟了几分,自不如最初那般拘谨。闲暇时听他们说一些江湖趣闻,偶尔也说一点我的见解。偶尔谈得兴起忘记掩饰一二,便会换得对方的侧目,好在对方三人也不是什么十分保守之辈,听过之后付之一笑罢了。
接触多了,我才发现原来段正淳颇为风趣,两片唇瓣上下一动,吐出来的话语就让人听得心花怒放。如此巧言的英俊男子,也难怪能迷惑那许多痴情女子。而且他对待阮星竹的样子,真的让我这个旁人看着都觉得完美而甜蜜。
起初我心底尚替阮星竹不值,但到了后来,见她沉溺其间痴情不悔,我才恍然。如何选择,如何取舍,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人生苦短,活一世若还计较那许多,岂不累人累心?
心中转着这些许念头,越想越觉得痴男恋女也是一种糊涂的幸福。只不过,我是绝不会选择那样的道路的。于我看来,人活一世,看那山水风光、世间百态尚来不及,又何必将自己丢入一折戏曲,徒惹伤怀?
对于我的念头,虽然我没说得太明显,但言语间总还是显露一二。阮星竹直说究竟是怎样的师门才能教出我这副性子,段正淳言道若我有缘前去大理也许会觉得如鱼得水,而朱丹臣却是每日里拿着他的经史子集来荼毒我,说要让我感悟红尘的美好莫要小小年纪就起了出家的念头。
我不知为何他们一个个都觉得我有出家的念头,更不觉得自己的想法跟普度众生的佛家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但对着他们言语中掩饰的关心,失笑之余忍不住有几分温暖。
前前后后,我们在这个小镇住了有十日左右,曾品茶言欢,曾把臂同游,周围的山光水色我们一齐看了个遍,临分别时,我心底忍不住生出几分临别伤怀。
也许是察觉我并不是什么坏人,也许是彼此聊天的时候还算投缘,段正淳在相识不久便坦诚了身份。此刻分别,他更是邀我有空时前往大理游玩。
在镇口分道扬镳,我拽着小白马的缰绳目送他们远去,随即牵着马匹往另一边的道路走去。
虽然有坐骑在手,但我的脚程却不曾因此快上多少。原因很简单,我不会骑马。可爱的小白马在我手中只能成为一件具有特殊意义的大型行李,而不是实用的跑路工具。
一路行,一路停。因为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一路上我倒是走得悠闲轻松,好比郊游。
这一夜,我却因路上贪看风景而错过了宿头,无奈之下,只好再次餐风露宿,寻一处干爽的地方和衣而卧,顺道也学那高人夜观星象,聊以消遣。
有了上次露宿的经验,又因被丁春秋嘲笑一番心中有点郁闷,事后我早已特意查询过相关的资料,更是去药店配了许多驱虫驱兽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从马背上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布包,又从褡裢里取出一个小巧可爱的铜鼎,我盘坐在树边,按照他们教我的那般将药材丢在鼎里,点燃之后又在四周洒下一圈粉末,随即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看着眼前雾气氤氲的可爱小鼎,我忍不住怀念起我那只有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