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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作粮,迷了几多年少?
年少的他,爱的是台上的贵妃,爱绝代的芳华,所以可以丝毫不讳纠缠。可如今一再扪心自问,这个叫许川的朋友,当真只是朋友吗?
如杜云清所说,南京的冬天来得晚,较之北方,暖得不像话。此来南京,许平生并没通知杜云清,却让两眼通天的傅远山报告了个明明白白。傅远山其人,大有上前线带兵打仗的才能,却甘愿在南京城当一个副官,将这一双洞察山河的眼尽盯在鸡毛蒜皮的事儿上。
许平生甚少与傅远山直接接触,只在几年前抓鸦片贩子那夜见过一面。这面横竖是不光彩的,所以格外尴尬。
杜云清听到许平生来的消息却表现得并不高兴,这也委实怪不得他。这磨了他多年心志的事,如今虽仍难放下,但好歹装了些日子,要再撕开脸皮看看是人是鬼,看完再骂一“恶心”,实在让他甩不下脸子。且现下时局动荡不安,他上前线只是早晚的事,上了前线还不知道活不活得到回来,哪敢再分心其他?
尚未来得及见上许川一面,他便匆匆打出去十几通电话安排车站的控场。
这件事上头是不大应允的,想是担心有歹人趁乱逃到火车上作乱。但杜云清却怕,他怕这乱子出在自己手上。怕只因为不肯背这份责任而害了能够逃命的人。
南京早已遭到了数此“无差别”的轰炸。乱象横生,不知哪一日就会有军火开到他身上。杜云清此时来,如同在他焦黑的骨头上又挂上了一把重锁。
许平生一落地,就仿佛闻到了空气中湿润的血腥味,隐隐令他作呕。他知道自己此来并不合适,但又怕连好友半两血肉都再见不着。
在北平为他祈祷,终究心里不安。这遭遇,但凡神灵睁眼看过,也会悲戚。
但他没见到杜云清,傅远山守在火车站里给他传来的唯一一条消息是:待在这,别动。
大概风雪下才有和平,眼下只有钻心的寒,到底是在这一年。
1937年,南京再次下雪,只是这森白下再无动人。
因为缟素剖开,尽是残血白骨。
☆、
南京也曾是六朝的古都,见过流血,见过政变,也见过山河破碎尸骸遍地。可总剩下这么点王气,庇佑着这一方水月春花。
可王气毕竟虚无缥缈,比不上真枪实弹。
许平生藏在一节地下废弃的旧车厢里,外面轰炸的声音已经传到了这里,碎片乱石也大量掉落到车厢里。傅远山和他在乱群中失了联系,此刻他因轰炸而一阵耳鸣,继而昏厥了……
这“轰炸声”终于通过重伤的傅远山传到了杜云清的耳朵里。
“日本人偷袭了火车站……派过去的兄弟,都死了……”
……
杜云清忽然眼前一黑,沉默着低下了头。傅远山便安静地不做声,却忽然听见杜云清沙哑的声音:
“死了?都……死了?”
这声音里仿佛都扯着一口血。
傅远山喘着气,内脏被爆炸冲击损伤使得他说话断断续续:“我后来确认过……许平生没有在废墟里……兴许是躲在了什么地方……”
“躲起来了……马上带人去找!说不定还有人活着!”
说着他便要拿着手枪出去,走到一半才想起傅远山身上还有伤,又再匆匆撂下一句:“你留下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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