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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我看见她眼泡有些浮肿,头发也是乱蓬蓬的,肯定是一宿未睡。“他们来电话没?”马莉莉问。我点点头,刚来过,你儿子没事的。唉,但愿没事,我现在就担心被家里人知道了,马莉莉说着,眼圈又红了。我想安慰她几句,可是话到嘴边没说出口。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还是赶紧去筹钱,先把人弄回来再说吧。
我们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然后分手,我去银行筹钱,马莉莉先去幼儿园给儿子请病假,再回家把老人稳住。我们在酒吧门前分了手。值得庆幸的是,小柳那边借贷、转帐手续办得很顺利,还不到中午,我需要的钱就打到了卡上,现在只等他们来电话通知交易地点了。我拎着沉甸甸的皮箱回到车里,给马莉莉打电话说钱已经筹齐了。什么时候交换呢?她问。我说不知道,等吧。你注意安全啊,她叮嘱道。
这么多的现金带在身边的确很棘手,我试图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把箱子藏起来,但先后换了好几处都觉得不踏实,我只得开着车沿着街道不停地转悠,把全城的马路都走了一遍,接着又一遍。那帮人怎么还不打电话来呢?我纳闷得很,眼见午饭时间已经过了,所有的餐厅都快打烊了,手机还没有响。我有些沉不住气了,就接连不断地拨那个号码,但对方仍然处于关机状态。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我打电话给马莉莉,问我该怎么办。这样吧,先找家好一点的宾馆住下来,把钱藏好,她建议我去“国宾”登记一间房,然后她帮我送点吃的过来。看来只有这样了,我驱车去了“国宾”,去服务台登记了一个标准间。我没有乘电梯上楼,而是步行着气喘吁吁地来到四楼403号房间。打开房门后即刻反身锁上房门,然后四处察看哪儿有相对隐蔽安全的角落。我换了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最后才把皮箱藏在了床背后靠板的凹陷处,这个地方好像是专门为放这只皮箱而留下的,严丝合缝,非常保密。忙完这件事,我实在是饿得饥肠咕咕了。我打电话告诉马莉莉房间号码,十分钟后她就拎着一份盒饭来了。
马莉莉的脸色比早上好了许多。我吃饭,她在一边看电视。等我吃完,她起身把一杯热茶端到我面前。我喝了口茶水,刚掏出一支烟,她就把火柴划燃了。我笑道,你这是干吗呢,这么客气,难道不恨我了?
谁说我不恨你了?马莉莉努努嘴唇,娇嗔地瞟了我一眼,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刚才呀,我在来的路上突然想到,也许我不该那样对待你的,倘若我起初就对你好一点的话,后面的事情就不会朝这样坏的方向发展了。你说是不是?
我说是。我说,到现在我还是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听到我的电话就如坐针毡,还要我去火车站,还要我这样那样的,最后搬到那个破招待所去住。现在你可以老实交代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马莉莉十指并拢,对叠着抵住下巴,望着我的眼睛,端详了几秒钟,问道,你真不明白?
真不明白,我回答。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也得把你来李市的真实目的讲给我听。马莉莉起身拿起电热壶往我杯子里加了点水,走到床边坐下,取消围巾,脱掉羽绒服,这才说道,我让你走的那条线路是你第一次来李市时走过的线路,包括我要你买花,还有去服务台拿钥匙时对小姐说的话,这些都是当年你亲身经历过了的。我的目的其实很单纯,只是希望你在重温这些细节的时候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过去了的事情不可能再重新发生一遍,因为物是人非,你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你,我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既然这样,你见我何益?没必要嘛。当然,这是我当时的想法。我现在身为人妻人母,早已不似当年的那个……
我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说道,马莉莉啊马莉莉,你以为人和人之间没有爱了,就只剩下了恨么?
马莉莉不解地看着我。
我告诉你,爱的敌人并不一定就是恨……
不是恨?那是什么?
是虚情假意,我说,虚假,伪善,言不由衷,口是心非……也许,这些东西才是爱的真正敌人。而对于我来说,我来李市,心怀两个目的,一个是想看看你现在的生活,二是……我顿了顿,思考着该不该把匿名信的事情告诉她。
说呀!她催促道,你不是说自己一直都很很真实吗,我很想知道你有多真实。
我点了支烟,徐徐吐了团烟圈,直视着马莉莉的眼睛,问道,“你最近没有给我写过信吧?”
“写信?给你写?”马莉莉好像没听懂我的话,见我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才不会给你写信呢,我干吗写信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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